第十五章 先帝遗诏 (第1/1页)

    这天祭拜完云城主，陆长泽心情rou眼可见的低落，晚上总算没有折腾影五。他切开手指，殷红血珠落入跪在脚边的影卫口中，算是赐了离心蛊的解药。

    但也仅仅放过了影五一天而已。之后的每一天，除了初一十五，陆长泽都会把影五叫进自己的马车，cao弄一番后，将jingye或者尿液灌进他嘴里。影五从一开始的羞耻抗拒，到逐渐习惯麻木，也不过几天功夫。作为影卫，别的可以不行，但是适应力绝对是一顶一的。

    而在这路途当中，影五也终于把主子亲自进京的意图猜了个七八分。

    主子亲自进京，是为了救人。或者说，抢人。

    上一世，差不多时候，京中传来先帝遗诏的消息。陆长泽心生疑虑，但毕竟是流言，于是只派了温青进京打探情况。谁知温城主这一去，便险些没能回来。

    据说是因为先帝遗诏落入了当今圣上手中。而上面除了言明要传位给陆长泽之外，还特地钦点了一堆“心腹忠臣，可信之用之”。一夜之间，大批重臣惨遭清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场来自于天子疑心的朝堂震荡，最终被皇帝以铁血手段镇压。这其中，被满门抄斩的大臣中，就有镇北大将军杨成。

    偏偏造化弄人，一个月后，西北连续传来多份八百里加急军报。安分了许久的匈奴大军，忽然间卷土重来，气势汹汹。贠州失守，荆州、洛州告急，失去了统帅大将的西北诸军，人心不齐，竟是让外族长驱直入，直指京都。

    此时恰好进京的陆长泽，原本是为了救下温青，却因为手握军权，被皇帝以温侯府上下五十几口人的性命要挟，不得不临危受命，率西南军长途跋涉，北上抵御匈奴。

    这一去，就是三年。

    这场持久的战役，最终以匈奴败北告终。然而代价是西南军伤亡数十万，就连陆长泽的影卫也有超过半数死在荒凉的北漠。班师回朝那天，朝中设宴庆祝大捷。但这对于陆长泽，或者影五，绝对不是一场胜利。

    从此以后，曾经强盛一时的西南军，再也无法跟皇帝手中的京畿重军匹敌。

    再然后，便是西南边境战事纷起。陆长泽中计，被困墓xue，生死未知。

    在影五看来，这一连串悲剧，有一个简单又直接的根源，那就是这份先帝遗诏。这也是为什么，影五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托留守京都的影二，一定要提前找到这份遗诏。

    但陆长泽似乎不这么认为。影二明明传来消息说，遗诏已经找到，随时可以销毁。但陆长泽似乎并不太关心，反而叮嘱影二，继续注意杨成将军的动向，必要时候提供保护。在影五看来，既然已经拿到了遗诏，这一世皇帝就不会得到那份清单，也就不会有那场朝堂清洗，杨成将军自然不会出事。这一趟京都之行，似乎有些多余。

    影五不敢暴露自己重生的事实，只能旁敲侧击问陆长泽：“主子，您这么关注杨成将军和遗诏，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谁料陆长泽只是冷笑：“有关系，但不是多么重要的关系。”

    “杨成的罪，是功高震主。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遗诏，只是一个恰到好处的借口。”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扯开影五衣裳，“而且，我要的也不仅仅是杨成活下来。大多数武将，都有忠君报国的固执念头。要让他对陆明泽死心，需要一剂猛药。”

    一根手指探入影卫松软后xue，“这份遗诏，合适的时候递到陆明泽手中，会变成一把屠刀，彻底斩断杨成的退路。”

    影五听陆长泽面色平静讲述，隐隐有些心惊。主子这是要借皇帝的手，斩杀杨将军家人，再趁机施以援手，拉拢人心。“主子，杨将军的家人……是无辜的。”

    “陆明泽已经容他不得。杨成留在皇帝身边就是死路一条。到时候外族入侵西北，那些北疆士兵，那里的千万百姓不无辜吗？”手指的开拓顿住，“影五，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狠毒？”

    “属下……不敢。”

    “陆明泽，我的好弟弟，曾经对我说，我之所以当不了皇帝，就是因为不够狠。瞻前顾后，想的太多。”陆长泽挺腰cao进影五体内，摩挲他后颈烙印，“天家无情，我身在其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有时候，我没有太多选择，你……明白吗？”

    影五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不忍是另一回事。他也亲手夺走过很多生命。生死，对于影卫来说，本就是寻常事。但他从不认为生命轻贱，相反，每一个鲜活的生命，不管是王公贵胄，还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样的贵重无比。人的性命不该变成秤砣，用来与另一端其他人的性命相比。

    影五没再说什么。他沉默着张开嘴，吞咽下主子的jingye。

    陆长泽一行人抵达京都那天，刚好是十五。

    上一世陆长泽与皇帝的首次会面，两人都派出了影子替身。这次任务里，影五险些丢了性命。他还记得当初选的地点，是京都西北角的一处小宅子，内有暗道，通向影二经营的春红阁。或许是前世的影响，冥冥之中，陆长泽还是选了这里作为落脚点。

    陆长泽最先见的人，就是影二。两人闭门清场，聊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一行人稍作休整，便按照计划开展行动。影二已经提前跟杨成将军搭上了线，以遗诏为借口，安排了今晚的一次私下会面。接下来，内容相同的几千份假遗诏也会在陆长泽授意下迅速散播开来。

    这是一场悄无声息的暗流涌动。顺利的话，等陆明泽反应过来，西北、西南两大驻军，早已对京都成合围之势。到那时，就算京畿军抵死反抗，也改变不了晋朝要改天换日的命运。

    小小的宅院里顿时忙碌起来。在这份忙碌之中，影二还是特地抽空去见了一次影五。她生得明眸皓齿，是现任影卫中唯一的女性，但那双漂亮的弯眉一挑，能把比她高一头的影五吓得一哆嗦。

    “二姐。”影五给了个卖乖的笑。

    “别叫我姐！”影二使的一手软鞭。她一扬手，影五下意识就躲了一下。

    但影二的鞭子到底没落下来，她恨铁不成钢道：“先是百毒蛊，接着又是离心蛊？！影五，你喜欢主子就算了，非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吗？！”

    影二的细长食指往影五脑门上戳，“小飞，只有主子的命才是命，你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影五根本不敢躲，只能受着骂。等影二骂够了，气头消了，才回了一句：“二姐，我没事。百毒蛊只是减寿罢了，我又不会死。”

    眼看着影二又要发火，影五赶紧态度良好认错：“二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接着他又小心翼翼问了一句，“主子跟你……说什么了？”

    影二白了他一眼，“放心吧，遗诏的事情，我一个人担下来了。没提到你。”

    影五松了一口气。遗诏一事与前世不同，陆长泽如果有心查，肯定会发现问题，难保不会发现他重生一事。

    就在影五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入夜之后，在主子跟杨成将军约好的会面之前，却陡生变故。

    这所不起眼的宅子突然被人敲开了侧门，来人只有一个，身份却不容小觑。他一身影卫装扮，覆面右上角有个烫金的一字，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身份：“影卫陆一，奉陛下口谕，请瑞王前往私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