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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 发疯  (第1/2页)
    29发疯    惨嚎从我喉咙里迸发而出,喷涌得就像我的鲜血一样。    砍下我手臂的骑士经验丰富地早把铠甲脱在一边,打着赤膊,举重若轻地收回巨斧,把长长的斧柄扛在肩头,苦恼地看着我。    “他叫得好大声,楼上会听见的。不能给他来一下么?”    “不能。”另一个骑士说:“他的魔抗太低,我还没有对这么弱小的人施展过魔法,怕不小心给弄坏了……生物的大脑是极为精密的魔法,哪怕是一只兔子,也可能会因头发丝的颤抖而碎成rou末。别担心,他叫不了多久,很快就会痛晕过去的,3,2,1,你看,晕了。”    “只是暂时的而已,只要我下一斧头挥出,他就会和刚才一样痛醒。”    “好吧。”他的同伴说:“我会给他吸一点鸦片酊。”    担当‘屠夫’的骑士随手把砍下的左臂扔进木桶中,就像钓鱼佬往鱼桶里扔进一尾死鱼。他打量着肩膀的横切面,看出血量,rou质的纹理,肌rou抽搐的幅度,以及从脂肪和肌rou层中裸露出来的白森森的骨头断面。他的同伴已经手脚麻利地为‘猪猡’做了应急处理,然后取出一个嗅瓶,在这头小猪仔的鼻子下晃了晃。这会让他睡得更沉。    肩膀处蠕动的肌rou层缓缓平静了。但‘屠夫’摇了摇头,将长柄巨斧从肩上撤下。    “他体质太弱,受不住两斧头。下一斧头会要了他的命,他断气的速度绝对比你给他止血的速度快。”    履行‘医生’职责的骑士叹了口气。正当此时,他们头顶传来了管弦乐的前奏,大提琴浑厚低沉地开场,仿佛在编织一段午夜的帷幕,小提琴、钢琴和大竖琴紧随其后,紧接着,高跟鞋踩在瓷滑地面上的脆响和轮转的脚步声优雅地响起。    两位骑士侧耳聆听片刻,有了结论:“这场舞会至少要跳三个小时,等宾客们完全散场,要到凌晨四点。”    “那就不着急,不要让尖叫声扰了宾客们的兴致,交给杜克慢慢来吧。”    他们达成了共识,‘屠夫’牵来了一条狗,‘医生’升起一尊香炉,往里面倒了点鸦片酊。缥缈的烟雾寥寥升起,‘医生’皱着眉在鼻前摆了摆手,“先上去吧,这玩意儿闻多了会产生幻觉。”    “你确定他不会叫吧?”    “他不会。”    我没有再梦到那位恶魔种,我几乎不确定我有没有做梦。    我应该是昏睡着的,因为我眼前什么都没有,我感到我的意识如同在大洋中沉浮的小舟,巨浪摇曳着我,像摇曳一只摇篮那样,而我是摇篮中酣眠的婴儿。可每当我要彻底闭上眼时,船底都会冒出无数水鬼的手,苍白的湿透了的湿濡手臂,攀附在我的船沿,将我向下拖拽,我就会被再次摇醒,不得不竭尽全力地直起肢体,才能从那股巨力中脱身——    我被湿濡的触感唤醒了。    水鬼的手似乎紧紧缠绕住了我的腿,我的眼睑重得睁不开,上下眼睫交错着缠在一起,我奋力睁开眼皮,看见一只毛茸茸的漆黑犬首埋在我腿上,不停地舔我。    察觉到我的动静,它抬起头,露出满嘴鲜血和碎rou的狰狞犬齿,毛发被鲜血淋湿成一撮一撮的头颅上,两只兽瞳在昏暗中散发出贪婪和饥饿的红光。    我这才看清——它不是在舔我,而是在吃我。    “……呕!”    我稀里哗啦地吐了它一身,脸色瞬间白了个彻底。    呕吐物独有的酸味顿时蔓延开来。    黑狗本来正在津津有味地享用它的盛宴,被突然兜头淋满秽物,它叫了一声,嫌弃地跑到角落里甩头。而它离开后,我越发清晰地看到了我的腿。我的脚背和部分小腿已经被啃出了骨头,rou缝和骨头表面的血水都被舔得干干净净,它显然很擅长食用猎物,或者经过特殊培育,它的唾液中带着一种奇怪的胶质感,糊在我伤口上,基本不会引发大出血。我两眼发黑,又一口吐了出来。    我看到了我的左臂,装着它的木桶被放在角落里,黑狗转了几圈后把它拖了出来,从断口处开始吃。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涌,忍着反胃感移开视线,发现我的另一侧肩膀被钩子贯穿悬吊,腰部锁着一条精铁做的腰带,把我紧紧扣在墙上。    但我居然不疼。    不仅不疼,甚至意识昏沉,大脑中迷迷糊糊地分泌出多巴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摇晃我的脑袋,还伸进我脑壳里,搅动我的方向感和性快感。    眼前渐渐出现了绮丽的幻影……    该死……他们给我吸了鸦片酊。    这在这个时代是很常见的事,追求白皙皮肤和大眼睛的贵族女性会用铅粉涂抹脸蛋,往眼珠里滴入颠茄来放大瞳孔,从生育中保护女性的最后一道防线是口服水银。鸦片酊、吗啡都是常用的止疼剂和镇静剂,商家甚至会在吗啡瓶表面贴上印有安睡天使的图标,将它们当做让婴儿安眠的神奇药剂卖给无力照料哭闹幼童的母亲。    同样的道理,给挣扎的猎物点上鸦片酊,也是效果拔群。    这种东西可比需要精心调制的魔药,或者有特殊效果的法阵要便宜得多,而且见效更快。    我努力地回想,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我被皮特偷袭了。    我孱弱的、大病初愈的身体挡不过早有预谋的袭击,我轻信了他,信错了人,才会被背刺,才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呵……呵呵……”    奇异的笑声从我喉咙里咕噜滚出,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是我的声音吗?还是我的幻听?    我立刻闭上了嘴,我的大脑在眩晕中沉浮,我身处漩涡中心,反倒像是找回了一丝理智似的,冷不丁地冒出来一个念头:    ——我是这么没有警戒心的人吗?    我分明不认识他。可我如此轻易地……    这一点思绪,就如同丢进滚筒洗衣机里的一勺洗衣粉,顷刻间被滚水吞没了。    我的世界翻天覆地,一切都随着思想的迷离而狂舞,风暴肆虐过我的大脑皮层,意识中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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