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羽上高楼_十 接踵而至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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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 接踵而至 (第1/1页)

    「荆小公子有何特殊之处,得以让钟管事来扰郡王休息?」

    钟念一听娄趵话中之意,心中略有不甘,他是在替娄关守建立声名,怎地却被说得好生无礼?「小公子腿脚不好,不得久站、不得久坐,我见他走了几里路途,已有不适之相——」

    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虽是赏王府派来的人,但钟念今日作为郡王府管事,竟替外人说项?娄趵愠怒,「小公子身有微恙,钟管事有意相助,却是请郡王见他人疲态?」

    「我闲来无事,就去见见他。」娄关守倏地从娄趵背後出声:「仅此一回,再有下次,便是管事,也要依例责罚。」

    钟念不甚在意,「郡王仁慈。」

    「方国公见我,还要向我作揖行礼,荆小公子是世家中人,他见我,更要下跪问安。」娄关守慢悠悠地走过钟念身旁,「你长年服侍於赏王府,想来不必我再多说。」

    钟念哑然。眼前人再年轻,也是郡王。

    荆云景本是想等一个口信,万万没想到,竟是等到娄关守亲自来了。

    尚未弱冠的郡王并不多见,大多也是亲王之後,在京城,皇家贵胄一手遮天,国公之子不过就是国公之子,他自小跪拜过无数人,自然也有岁数较他年幼许多的——可娄关守不姓段,亦非尊贵血脉,他不过就是个受娄岩庇荫,轻轻松松坐上高位的草包。

    娄关守走到主位坐下,不说话,就与荆云景大眼瞪小眼。

    娄趵再一次狐假虎威,「荆小公子,郡王在前,您的腿脚再不便,也该有点表示。」

    荆云景如梦初醒,伸出手来让随侍搀扶,颤颤巍巍地跪下。

    「小公子请起。」娄关守并不为难荆云景,「坐。」

    荆云景从父命前来递送请帖,那张拜帖不过是出於礼节,并未料到会与娄关守见上一面。他颇为忐忑,不知该如何应对,仍是y着头皮赔礼:「家父与老郡王有袍泽之情,郡王进京,国公府本该周到款待,惟圣上已命赏王殿下为郡王接风洗尘,还请郡王恕国公府失迎之罪。」

    「公事在前,私情在後,小公子不必自责。」场面话而已,娄关守也学了不少。「此事我已应下,到时候再与方国公一聚。」

    「多谢郡王赏光。」

    堂堂国公府子弟,且身患腿疾,却是步行而来?娄关守走出厅外,见荆云景与随从两人缓缓向外走去,总觉得荆造不可能与荆云景父子情深,甚至还会教习书法。他唤来钟念,「安排马车,送小公子回国公府。」

    午後,艾崇便要独自离府。

    娄关守待在府内实在无聊,便问艾崇:「先生惠镇衡军良多,我自当到先生家中拜访致谢。」

    「你曾说,你在军营打听过许多人、许多事。」艾崇反问:「那你可有问到,艾家是甚麽地方?」

    「京城的大户人家。」娄关守被问得满头雾水,「不对?坚叔是这麽说的,他总不会骗我吧。」

    「是秦楼楚馆、舞榭歌台,要论人数,的确是大户。」艾崇脸sE平静,「可知我为何消息灵通了?」

    「那也得她们愿意传递给你。」娄关守恍然大悟,「她们无惧权势向你报信,而你为镇衡军鞠躬尽瘁,我更要当面拜谢——没有她们,何来有你?」

    艾崇一愣,终是低声一笑。「面圣之前就敢走进脂粉堆里,你可以不要名声,但不能不要御赐。」

    「先生虽不入g0ng觐见,也是与我同行而来。」娄关守知人言可畏,「难道不怕闲言碎语?」

    「那是我家,我怕甚麽?」艾崇起身,理了理衣袍。「只怕日後有人要提防我了。」

    娄关守笑道:「千防万防,总有漏兜之时,何况温柔乡、销金窟,宾客寻欢作乐防备自然松散。」

    「见识多了,说出口的也不一样了。」艾崇眉眼一低,「我本盼你一生天真,只是郡王,你终究不让我如愿。」

    娄关守偏了偏头,不再说话。

    艾崇走後,娄关守见春日和暖,窝在房中实在浪费,便拉了把椅子到外头一坐,跟猫晒毛皮似的,一脸餍足。

    娄满自是不离娄关守,就在周边走动,虽说府中花草是人工所植,不同於野外自有生命,但仍可欣赏几分;而娄趵则在艾崇临去前被塞了话本,此时正在廊边兴致B0B0地翻看。

    待到艾崇归来,已近傍晚。他跨过门槛,先是一眼看见娄关守用外衫遮脸挡光,视线一转,又见娄趵、娄满一左一右地靠柱休息,不禁又好气又好笑。

    娄关守的刀打从一开始就大剌剌地放在腿上,不过一眨眼,刀身见光,冷冽非常——另一边,瘦削的隐到壮硕的身後,乍一看,只得自问是否是一时眼花,才将一人看做两人。

    打过仗的人,哪个不是风吹草动就醒?又有谁能好梦?艾崇感叹,但愿此行顺利,得以让镇衡军好好休养生息。

    「军师,你真像是回了一趟老家。」娄关守也不起来,俐落地收刀入鞘,继续打趣艾崇:「都是些甚麽家乡特产?有没有大夥的份?没有的话,可不能放你进去。」

    「一些点心,餐後再用。」艾崇将手中食盒另外放置,其余东西则一GU脑地往石桌上堆。「这些东西,说是下午送来的,不敢扰你小憩,都收在外边,我挑了几个大的。」

    娄关守还是八风吹不动的模样,「有b皇上大?」

    艾崇拍了拍最上头的那个螺钿漆盒,「保顺伯府,不特别大,胜在麻烦。」

    保顺伯娄至笕,若娄岩当年未曾践阈覆宗,娄关守就该称此人一声「伯祖父」了。「不见。」

    「怎麽不见?」艾崇煽动道:「他可是要向你下跪的。」

    「先论爵,再论宗。」娄关守反问:「然後就换我跪他?」

    「娄帅自开一族之门,你们不过是恰好同姓,何必与他追本溯源?」艾崇听娄关守这样回应,晓得他是心里头还没梳理好,小孩子以为两家人势不两立,可若水火不容,又何必让娄平向返京吊唁族老?此举究竟是心软,还是有意缓和?「保顺伯在赌你身为後辈,对旧事了解不全,心中游移,一旦你开口认人,他便通杀。」

    「不知祖父可曾与先生商量过?」本来娄关守提都不想提,但保顺伯府凑过来了,他也只能厘清事实,再决定如何行事。「既已恩断义绝,究竟是何种缘由,非得让兄长回京祭拜?」

    「那位族老姓戚,戚画云——娄帅受她多次相救,不仅保过娄帅的命,也曾数度出言维护。」艾崇并未直接答覆,「她自小随母亲到保顺侯府依亲,工於丹青,後入职殊相院,终生未有嫁娶,也无後嗣,Si时才被写入族谱,易姓为娄。」

    娄关守听到此处,好奇问道:「私生子?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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