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羽上高楼_二 临行回顾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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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临行回顾 (第1/1页)

    「你在劝我造孽?」娄关守不解,「我自身难保,就不要再拖人下水吧。」

    「你会被赐婚。」计晤歌恢复从容,「天下皆知你娄家忠勇非凡,为守大恒疆土,倾尽家族之力也在所不辞,眼下更只剩你一人苦苦支撑,将要绝後;娄家如此鞠躬尽瘁,大恒怎能苛待於你?所以圣上必然会为你赐婚,让你开枝散叶,之後要你如何Si,都是小事了。」

    「晤歌兄睿智。」娄关守点了点头,计晤歌说得也是一个道理。「天子一言九鼎,非我所能逆转,就看是哪个nV子命苦了。」

    不日,芝王奉皇命携诏而来,却听闻庆适大作风雪,正当苦寒,便不敢再向前,只留在下恒北,圣旨交由其手下代传——娄关守出面接旨时,虽觉荒唐,又安下心来,毕竟娄岩已无机会领旨,若是芝王亲临,免不了还要一番口舌。

    「这是你第一次见到圣旨?」今日天降大雪,娄关守无惧寒冷,在计晤歌的窗外问道。

    计晤歌没好气地走到窗边,这浑小子竟往他的房内丢了颗雪球。「你非得在这里说话?」

    「反正你的窗子正好开着,省得我敲门。」娄关守伸手向外一接,不多时就是一掌心的雪。「真不回去?」

    「不回。」

    「你不就是来拿军功,想荣归故里的?」娄关守玩笑道:「既已到手,不是更该回去卖弄一番?」

    计晤歌递伞出去,自嘲道:「哪里是荣归故里,不过就是让计家多了条待售的猪r0U。」

    「也是,回到京中,r0U早就臭了,还不如留在这里新鲜。」娄关守将伞推回,只是嘱咐道:「你要是有空,就多回来看看牧叔,当然,如有意外,你自己保命要紧。」

    同日,娄关守对外发丧,公告娄岩遗嘱。其中有两件事情关乎众人:其一,庆适郡王之位由他娄关守继承;其二,帅印交予原左帅笛坚,镇衡军正式更替元帅。

    连日暴雪肆nVe,积雪极深,又狂风大作,娄关守在拜祠外意思意思地烧起纸钱,自是全被卷进空中;他抬眼看了看,转头就把剩下未点燃的一叠叠抛出,喊道:「同是镇衡军,皆是兄弟姊妹,有需便取,别客气。」

    计晤歌正巧排了休沐,也就跟了过来,祭拜英魂。只是他翻了翻白眼,再次裹紧身上的大裘,要不是周边都是活的娄家人,他才想问问娄关守,此刻漫天飞舞如狂蜂的纸钱,他从哪里看出客气来的?

    天气好,就是送行的好时机。娄关守天天站在门前,好不容易等到一时半刻的风和日丽,赶紧送走娄岩。

    战地无情,想留全屍纯属做梦,故在丧葬事上没有太多规矩,尤其庆适冬日气象多变,有日光无劲风就是良辰吉时,哪管甚麽东南西北、几时几刻,早早打点好了送人上路,回头继续想办法过自己的日子。

    娄关守将娄岩的骨坛放进拜祠,他看过了,按照顺序,下一个骨坛要放在三楼高处,幸好他们娄家Si的人多,专门划了一块空地同放;随後又从供桌屉里取出记名谱,翻到空白处,一一填上娄岩的姓名、生辰、忌日与Si因。

    也就这样了。

    娄岩的三个近卫已有两人殉主,剩下那个奉主命不Si,要留下监督娄关守的两个随从——娄牧早年因护卫娄岩而缺失右手,之後便不再随身护持,多是C持些日常事务,本来娄关守也要将娄犀、娄犁的事情一起打理了,但娄牧不允。

    「郎君。」

    「牧叔。」娄关守後退两步,让娄趵和娄满将两个骨坛放下,又伸出手指b了b,说道:「还有位置。」

    「我的。」娄牧又低哑道:「郎君此行未必回得来。」

    「回得来就跟牧叔挤一挤,回不来就罢了。」娄关守拱手施礼,「牧叔保重。」

    翌日清早,风势又起,落雪声簌簌不止。娄关守、娄趵、娄满,一行三人,就要无声离开。

    「去送Si?」

    娄关守拉住马缰,「艾军师?」

    艾崇一哼,开始数落:「你们进过京吗?认识人脸吗?计晤歌不去,你们三个一脚踏进京城门,另一脚就落在鬼门关了。」

    「军师说得是。」娄关守尝试开脱:「好歹我也是从边疆回京述职,总该有人作陪。」

    艾崇反问:「要是没有?」

    娄关守陪笑,却也说不出甚麽话来。

    「我闲着也是闲着,就与你们走这一趟。」艾崇一瞥,嘲弄道:「无知者至勇,这副打扮就敢进京。」

    王服按照娄岩的身形裁制,昨日才出讣告,也并非加急了,京中就算提早收到报信,想来也与娄关守抵达之时相差不远。「我以皇命为先,着急赴京,不及备妥礼节,并不是我有心怠慢。」

    艾崇撇头,对娄关守的辩驳感到可笑。「庆适郡王,想弄Si你,简直轻而易举。」

    鸟尽弓藏是常态,何况功高震主?外敌既退,哪里还容得了异姓人手掌边关大权?若娄岩还在,或许皇帝要多点思量,但如今只剩娄关守,无名且无大功,随手安个罪名按Si,也没人会出来替他打抱不平。

    只是这些事情,艾崇又怎会不懂?娄关守只好继续劝道:「我自是明白,倒是军师若同我一路,恐遭池鱼之殃,还是趁早回头才好。」

    多数人即便知情不多,也晓得娄关守此去必被为难;遑论艾崇投身镇衡军十八年,前情後事皆知,更了解娄关守为何不将「Si」字放在眼里。「我若保得了你,就证明我本领大。」

    「军师何必……」

    「闭嘴。」艾崇一踢马腹,「走。」

    娄关守无奈,艾崇这副牛脾气,他实在难以与之抗衡,只好驱马跟上,问:「笛帅可知您离营了?」

    艾崇终於压不住怒火,冷声道:「我是军师,当为表率,军中纪律我岂会不守?此番出行,我按规定告假,笛帅、洛军师、庞军师皆已过目,郡王安心便是。」

    话已至此,娄关守再想拒绝,恐怕艾崇的剑鞘就要往他的头上招呼过来了。「如此,就请军师与我同行。」

    艾崇更正道:「郡王,我是艾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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