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那(父女)_第四章 风入松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四章 风入松 (第1/7页)

    一绝sE

    赏樱须待入夜,与白葡萄酒最宜冰镇是一样的道理。城市夜晚的霓虹璀璨,皎白的花sE晕上一层橘调暖光,平添几分异世的妖冶。酒后的醉意让他的容sE更娇,眼光流转,似坠落的云霞微雨,弥漫着幽梦柔情的暧昧。他站在树底抬眼望,如水的眼瞳倒映月华。她恍然想起余光中的那句诗,月sE与花sE之间,他是第三种绝sE。

    “喝了酒会有怎样的感觉?”她问。

    他答:“会想起已经忘记的事。”

    她被逗笑,“真的忘记,就再也想不起了吧。”

    他陷入沉思,“也许会变得更任X一点。”

    “那是怎么样的?”

    他不回答,挽着她的手继续往前。

    自从方才过马路,两人的手牵上就没松开过,哪怕滑稽得像连T婴,行动也诸多不便。

    现在该算是怎样的关系?

    ——外出的期间,本不必刻意纠结无关紧要的名分。

    心中隐秘的执拗却绕在g连的指尖,挥之不去。

    他不愿放开她,是怕她多心,凭空将松手的举动理解出别的意思?

    至于她呢?她才没有他以为的那么单纯,而是私心不愿旁人眼见的他太过自由,所以要像狗狗一样牵在手里。

    “你说扫墓,明天早上去?”

    他说:“看你,你要想休息,我自己cH0U空去趟也行。明天在家陪你。”

    她略感困惑,“不是为这事特意叫我回来吗?”

    “古时候失宠的妃嫔想到重新见到皇帝,多少会用些手段,制造偶遇、编造借口什么的。”

    “下午碰到也是你安排好的啊。”

    “那个……真是碰巧。本来还说跟晚上跟阮慈吃个饭,但看你心情不好,就回来等你了。”他似觉忽然说起这些婉转的心思太r0U麻,潦草说了两句,逃似的转移话题,“山间的早樱也该开了。”

    他说的是墓地后山的风景区。每年同行去扫墓的时候,他若恰好有闲,便会带着她一道过去。

    也是在那些一起散步的时刻,她会少有地察觉到,他对自己怀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小孩无论怎样乖巧早熟,对他而言,总归是太过吵闹。他从来不喜欢小孩,不喜欢迁就别人放慢脚步,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直到她懂得深奥的道理。但唯独是她,他希望能多亲近她一点。哪怕她是彻头彻尾的白痴、捣蛋鬼,扶不起的阿斗,他也会全部接受。

    这就是所谓血浓于水的亲情?她不信这种无聊的说辞。

    在她们这个大家子里,逢人都在演戏,情缘淡漠已成定局。明面上是一团和气,暗里却相互较劲,谁都不想失了颜面,或教别人占去便宜。

    他的依恋反而让她不安,像是蚊子叮在rT0u上,指甲被隐刺g破。她宁可装作不知。

    即便他不表露出任何私心,纯粹的慷慨与坦然,她也倍感压力。他的真心是很贵重的东西,她不敢不郑重回应。

    这对资质愚钝的小孩太难了。她能为他做什么?无非是成为理想中知书识礼、秀外慧中的nV子,最好b当年的他更优秀。如此一来,她或许连起点都够不到。

    与其最后才知错付,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念想。她不忍看他终于心灰意冷,决定装作不知,无忧无虑当不完美的笨小孩。

    但现在的她很有兴趣扮演成他期待的模样。

    同样在他身边,他来主动追求她,或是把她当成没法丢弃的责任,终究是完全不同的两件事。

    ——以前的自己多天真啊。看山是山,水是水,只会一板一眼地认清事实,察觉不到细微的差别,也全未想过未来或许也会有一天,她着迷于不属于自己的Ai,疯狂地想得到他。

    或许等到午夜十二点的魔法消失,灰姑娘才甘心让生活回归原状。她也会为他演到撑不下去的那一刻。

    闲适的散步让思绪溜得很远,未来看不见模样,藏在更远处的浓雾里。

    上个月,她为市里的妇nV节活动当志愿者,照面形形sEsE的年长nVX。她们亲切地称呼她为“meimei”,闲时聊了许多人生与感情。她第一次认真思考起以后的事。

    nVX将丈夫与家庭当成全部的意义,并非太过久远的历史。时至今日,也还有出身高知家庭的nVX,身T力行地信奉这套价值。决定献给家庭绝非见识短浅或走投无路,而是出于更宏大的野心,因为奇迹从来不是凭空出现,总该有人默默牺牲。家人的意义就是如此,她们永远是一T的,一个家里,只要有一个人走向更远的世界,所有人都会得救。东亚人的所谓成长,就是明白家具备如此的意义。

    杳对于成长的想象却恰好相反。所有的路标,无一例外都指向离开家,一个人生活。在过来人的眼中,这却是一种孩子气的自私,娇憨又天真。

    “以后总会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呀。”

    微妙的笑意刻意不将她尚未知晓的世故说破。她们看向meimei的眼神又多几分宠溺,恍若在说,再过几年就会明白的。

    许多难以言喻的感触堵在心头,也许坦率说出来,也就畅快了。横竖meimei童言无忌,说什么都不算失言。只是弯弯绕绕的话一到嘴边,她忽然觉得没必要解释太多。没人想听,想要解释只是内心传教的yUwaNg在作祟。

    她也以为自己会习惯的。可高跟鞋磨脚依旧是磨脚。之前被磨出水泡的地方已经生起一层薄茧,没那么痛,但还是不宜走太多路。

    钤的步子b平日慢了许多,对只能迈小碎步的她,依然太快。方才在樱花树下,她就有些站不稳,却怕与他说了毁气氛,一直咬牙忍着,不敢吱声。忍到现在,却是脚步变形,实在走不动了。

    她扶着手边的矮墙放慢脚步,揪着他的衣服停下。

    “身T不舒服吗?”他转回头问,“还是走累了?”

    他的态度意外关切,反令她不知所措,“没……没事的。”

    她悄悄将脚后跟蹬出束缚,借力倚着墙面,交替双腿放松,一边又若无其事抬起手,攀上墙后探来的海棠枝。海棠花早已谢尽,眼下只有长成一半的绿叶。

    想来想去,她还是没法坦然说出来,顺势装成赏景的模样。自己要穿中看不中用的鞋,到头来却被折腾得走不动路,怎么想都是孩子气的胡闹。

    才不想让他知道呢。

    她将手边的长枝缓缓g低,打哑谜般地歪头问:“同一株树上的枝叶,也会有相见的一日吗?”

    “不会。”他答得无bg脆,“青溪白石不相望。”

    “这是什么?”

    只有凭空对话,她没法想象出他口中的诗句都对应怎样的字。

    “小李的一句诗。”

    她微微蹙眉,撒娇道:“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他的。”

    他认真思索片刻,“这么说也没错。不喜欢他脍炙人口的那些句子。太直白了,没有意趣。”

    “一寸相思一寸灰?”

    “此情可待成追忆。”他道。

    “那你喜欢什么?”

    他张口似要作答,却转而反问,“问这个做什么?”

    “想……大概……”她磨着双膝低下头,“大概是想更了解你一点。平时你都不怎么开口,关于自己的Ai好之类的。”

    语声落下,膝边的丝袜还窸窸窣窣相蹭。

    “这样啊。”他将手撑在墙面,轻佻地靠近几分,“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不就好了。”

    三言两语之间,反变成他来套她的话。

    她别开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