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胜利宣言 (第1/1页)

    经过几个季节的转换，我从国民学校毕业了。同学们步出校门，各奔东西。

    有少数人选择继续升学念初中，有些人决定到老街的一些店铺当学徒，b方学做水泥工，或者打铁及木匠等等。

    不过多数同学都还是回到家中当小农夫，一天到晚在田里帮忙做活，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虽然大家的选择都不同，但每个人都努力打拚着。

    我希望和家庆哥一样，继续念初中深造。

    无论是算术还是国文，我在学校中都有相当不错的表现。因此，我想要更进一步学习理化及工艺等科目，未来更是希望能从事机械C作或制造的相关职业。

    但是，当我告诉阿爸後，却遭到了他极力反对。

    「哎呀！你学人家念什麽机械啊？就你那只手，怕是你学得来，别人也不愿意用你哩！」

    当时，阿爸是这样和我说的。之後阿母得知，也不断地劝我放弃，待在家中帮忙农活。

    我心中自然不服，但又拿这个情况没什麽办法。

    这一天，我和老徐一同来到阿春姐的面店。

    稍坐一会儿，两碗汤面和一盘姜丝炒大肠便送上了桌。

    热食的香气四溢，激活了我的唾腺。嚼劲十足的面条搭配清爽顺口的汤头，使我在浅尝一口後就食慾大增。

    在吃面的同时，我也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了老徐。

    「唔，耕田也是种好职业嘛。」老徐嘴巴嚼着面条，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除了种稻以外，还能养猪、J鸭鹅当副业赚钱。而且一分耕耘就有一分收获，不错啊！」

    「可是，我不想只安於当农夫！」

    要是在这边妥协的话，我往後的人生可能就会这麽定下了。

    「但是你阿爸也不会答应让你升学吧？」

    这是铁铮铮的事实，我只能不甘地点点头。

    「那麽，你应该去台北闯闯！」

    「去台北？」

    老徐的话使我微微一愣。

    「没错，若是对现况不满，等再长大几岁後到外谋生，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唔，可是钱会是个问题......」

    老徐的提议令我心动，然而从现实层面来看，钱对我而言会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不然这样，」老徐一口将碗中剩下的汤喝光，满足地T1aN了T1aN嘴唇。「你平时就一样在家里忙农活，但每个月找几天来我的柑仔店帮忙。不过，可能无法给你太多收入，你若不计较，就这麽讲定啦！」

    「好的！承蒙你！」

    於是，我就这样维持每个月到老徐的店中帮忙几天，平时跟着阿爸学习农活的日子。

    不知不觉间，几个年头过去了，我渐渐有了自己的小小财富，但若想要到台北打拚，这点储蓄还不太够。

    这天，我结束了在柑仔店的工作，打算顺便替家里买些东西。

    但是在准备付帐时，老徐却摆了摆手说：

    「不用不用，钱我已经入帐了，你就留着吧！」

    「那、那怎麽行？」

    我连忙掏出钱递给他。结果老徐不但不收，还将一个信封袋交给了我。

    「这是？」

    「这些是我给你的旅费，你拿去吧！」

    「那怎麽好意思？」

    「万来啊，」老徐和蔼地笑了笑，拿起一根香菸点燃。「我很喜欢你这个孩子，也很佩服你的毅力。」

    他徐徐吐出一抹白sE烟雾。

    「我想帮助你，但人生有些路注定要自己一个人走，亲人和朋友能给予的只是陪伴、慰问与协助。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帮你了。」

    「可是，到台北打拚也不见得是个好选择......」

    虽然自己这段时间都是以这为目标，但我实在无法笃定那是正确的选择。

    「你不该那样想，不论走在什麽样的道路上，你踏出的每一步都只属於你自己。」

    我望向老徐深邃的瞳孔，感受出他那认真又强烈的意志。

    「你经历和做过的事都有其意义，有时重要X甚至远超乎你的想像。」

    这一刹那，我竟觉得老徐口中喷出那袅袅上升的烟，是那麽的神气。

    「哦，所以说，你要独自到台北闯荡喽？」

    兰香手拿一支削尖的桂竹，盯着清冽徐缓的溪流。

    道别老徐後，我就来到小溪旁找兰香，将一切告诉她。

    自第一次见面後，我们不时地会约在这个地方见面。

    兰香专注地观察着水中的动静，我也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水面。

    好几种不同种类的鱼在浅浅的溪流中自由自在地游着，小则几寸，大则将近一尺。

    兰香锁定了目标，举起削尖的桂竹用力cHa入水中，但貌似是用力过猛，她脚下一滑，踉跄了一下。

    我及时伸手拉住她，她才免於跌入水中。

    「唔，真可惜。」兰香拔起自制的「镖枪」，露出苦笑。「本来想镖一尾肥硕的鱼送你当饯别礼的。」

    「再肥美的鱼，也不会有你家的鸭和鸭蛋美味。」

    兰香一听，不禁开怀大笑。徐徐微风吹动她的发丝，皓曜日光照亮了她的笑颜，深深x1引着我的目光。

    「既然你要自己去闯天下，那，我就祝你好运喔！」

    「你等着瞧吧！等我下次回来，就是我成就一番事业的时候！」

    面对我的自信宣言，兰香嫣然一笑。

    「好的，我等你。」

    我想，今天一定是我命运的转捩点。

    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