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杀人者自杀，自杀者复活（3） (第1/1页)

    “正一是葫芦官判葫芦案……”

    冯采兰是殡仪馆的入殓师，就是殡仪馆的人也这麽说这个职业，但对人，他们自然是叫这位入殓师做“小冯”。所谓入殓，就是将Si者装入棺材，个中当然也有很多步骤，但冯采兰其实对这个颇有文学sE彩的“入殓师”不以为然，她不是不喜欢这一行，她只是不喜欢这一个名字。人们都受日本电影影响，其实，她的专业，应该是“遗T防腐整容”，她的职业，应该是“遗T整容师”，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大份那个是赵总，冯采兰在新闻上见过，剪彩、奠基、等等。保安也说起过，那个保安不知道是谁谁谁的亲戚，给安排到这里来了。这麽看来，也不是什麽好亲戚。保安本人尽管平日没什麽事做，但也是诸多抱怨。

    她将赵兰身上的白布掀开。

    “这还真是小只马。”

    “真可Ai，我还以为是滤镜，没想到‘小马’你真的这麽漂亮，这用不着化妆了吧。一头Si肥猪，就算给你化了妆，最後还不是要变烧猪。你看看你，还没过头七呢，家里就开始争家产了，谁管你……”

    入殓师骂完赵总，又开始说赵兰的好话。说完好话，又开始替赵兰不值得，说家里人没良心，又不是有钱人家，却跟赵总家一样凉薄如何如何。

    冯采兰是同X恋，但是不喜欢看nV同AV，除了NTR，和LAnjIao，这两样在她心中是一个类别。也不是不好代入的问题，而是，两个nVy0u，在镜头里拥抱、T1aNY，或者伸长舌头缠弄，故意让rT0u碰上rT0u，每当她们看着镜头，目光透过屏幕，对准了坐在电脑前自己的眼睛，她就忍不住停手，关掉假yaNju或者跳蛋。她觉得，她们看着的其实是一个男人。哪怕是很有名的以nVX监督为绰头甚至亲身上阵的片子，她也是这种感觉。

    而NTR跟LAnjIao的片子则没有这个问题，NTR，是因为有苦主的存在，三人的目光各有归宿，而LAnjIao片则更是一大享受，因为五六个人ch11u0lU0地在一起，各自的视线、小眼神是一大乐趣。

    除了AV，冯采兰也会看看主播，这也就是最近的事。主播当中愿意玩蕾丝的更少，就算是有，最终也还是会找个男人一起来。不知道为什麽，对於那种，她是真的没眼看，明明拍过再多蕾丝片的AVnVy0u也不可能不跟男优做，看AV时却不会想到nVy0u们在别的片子里，跟男人做是怎样一种媚态。不对的应该是对直播和AV双标的自己——冯采兰这样想，但她也有身为消费者的自觉，不喜欢的，右上角点叉就是，犯不着跟自己的好心情和X快感过不去。

    她看的主播，只有两种。

    一种是韩国的BJ，挑着看。她们的直播都好长啊，一次一两个、两三个钟头的。做的事情倒是很有规律，聊天、唱歌、跳舞，穿着衣服、半lU0、QuAnLU0，常常有JiNg油、润滑油，或者直接进浴缸，房间布置够梦幻，聊天时往往cH0U烟，喝N茶或者冰美式。可惜的是自己不懂韩语，要说为了看主播去韩语也蛮Ga0笑的。

    还有一种，这一种，只有一个人，一个叫做“马儿要吃草”的主播——冯采兰将这个主播叫做“小马”。冯采兰身高刚过一米七，却最喜欢小小的nV生，这一点是有些变态，尤其是看着屏幕边上不断滚动的评论，她更有一种犯罪感。“小马”不仅才一米四三——这是她在直播时拿尺子度过的，最大的妙处，是她没有那种专门为男人直播的意识，也许她有，但冯采兰感觉不到。

    “小马”换丝袜的时候不会像一般那样遮遮掩掩，会露出Y部，她的Y毛浓密，不过面积不大，跟AV里面所谓的“刚毛”又不同。除了Y部之外其他地方的毛则做了处理，或许她的T毛本来就不怎麽需要处理。

    她zIwEi时也跟别的主播不同，别的主播都是学AVnVy0u，故意叫得很大声，很Y1NgdAng，眼神也很媚，可以说是控制得很好，兴奋起来的同时也不忘记位置和镜头。

    但“小马”不会，应该说，她还没有学会这些。冯采兰最回味的，是一次“小马”用Pa0机，AV里面常常见到忍得住不cHa0吹一百万忍不住尿了就中出那种Pa0机，她就这样转过身，将假yaNjucHa进去，然後按开关，中途换ch0UcHaa模式，就这样直到ga0cHa0。她没有将尿尿出来，叫是有叫，但全程没有一次回过头看镜头。她ga0cHa0之後不久，就在她cH0U身转过来重新对正摄像头的时候，冯采兰也ga0cHa0了。

    “这有必要化妆吗……”冯采兰感叹，这不是说什麽红颜薄命之类的混帐话。按照规定，并不是所有遗T都要整容，像传染病患者，那就是直接火化，最近，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了，但一般来说，家属是会要求整容的，还会Ga0一个小追悼会，但这一切，在“小马”身上都免了，尽快火化。冯采兰只知道，他们一定会过来将骨灰带走。她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理，但她对“小马”，有超出工作对象之外的感情，这也是事实。

    尤其是，现在看到她，没有屏幕的隔绝和网线的连接，就这麽亲眼，只是隔着空气，看到她。

    她几乎忍不住要脱下手套。

    “小马”的手脚，m0着凉凉的，软软的。

    大镊子夹着蘸过酒JiNg的棉花，擦拭过眼耳口鼻，就开始打粉底。

    打粉底有顺序，也有类别，“小马”的皮肤就跟小孩子一样，细腻白皙，让冯采兰不由得想起上个月那个才刚满四岁没几天的nV孩子，她是第二胎，被NN给掐Si了。jiejie好像六岁还是七岁，刚上小学。这种皮肤打粉底，要打130号。为了盖住刀伤，还要再盖140号。

    还要做什麽？

    原本还应该将指甲剪短，其实Si人的指甲不会再长，看起来指甲变长，只不过是因为皮肤收缩了，但“小马”的手美丽得就想从小臂长出了白玉一般的花。

    对了，最重要的都忘了……

    冯采兰轻手轻脚地，就要将盖在“小马”身上的蓝sE毛巾完全掀开。

    笃笃笃……

    “哇！”

    冯采兰第一次被这个房间的敲门声吓到。

    同事在门外要她出去一阵。

    算了，最美丽的地方要放到最後的最後。

    再一次进门时，冯采兰想，这就是所谓延迟满足。

    可是，她没能得到满足。

    停屍台上，只剩下一片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