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病房里的真相与抉择 (第1/1页)

    南市人民医院，走廊的萤光灯冰冷地照着。手术室的门打开，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出来，上面躺着面sE惨白、仍在麻醉昏迷中的沈影。等候已久的沈建国和李素华立刻扑上前，旁边还有闻讯连夜赶来的张扬——他刚考完科目四，喜悦还未及分享，就被这噩耗击懵。

    「邹医生，孩子怎麽样？」沈建国声音沙哑，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盯着随後走出的白大褂医生。

    邹怀玉医生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焦急的李素华和张扬，轻轻叹了口气：「建国，小影的情况……有些复杂。你跟我到办公室谈吧。」她语气里的凝重让沈建国的心猛地一沉。

    「邹大姐，是不是小影他……」李素萍声音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嫂子别急，小影生命徵像已经稳定了，你先去病房陪他吧。」邹怀玉安抚道，同时对沈建国使了个眼sE。

    张扬也想跟去，被邹怀玉温和而坚定地拦住：“小扬，你也去陪陪小影，这边有你沈叔就行。”

    办公室里，门被轻轻合上，甚至落了锁。这不寻常的举动让沈建国脊背发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蔓延开来。

    “建国，你先坐稳。”邹怀玉神sE严肃，“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超出你的认知，但你必须冷静听清楚。”

    「你说，我扛得住。」沈建国攥紧了拳头，脑中闪过最坏的念头——儿子怕是，残了。

    「小影的外生殖器在撞击中损毁严重，为了防止感染和坏Si，我们已经进行了切除手术。」邹怀玉尽量用平缓的语速说道。

    沈建国身T晃了晃，这个结果，他隐约猜到了，但亲耳听到，仍是锥心之痛。

    「但是，」邹怀玉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更加谨慎，“小影的情况非常特殊。他……或者说‘她’，原本的男X特徵，在医学上被称为‘假X畸形’，实际上并无生理功能，更像是一个……发育异常的冗余组织。”

    沈建国愣住了，茫然地抬起头：“邹医生，你这话……是什麽意思？”

    “意思是，小影从生理基础上来说，更接近於nVX。她T内有一套发育基本完整的nVX生殖系统，只是位於T内，被错误的外部表徵掩盖了。她的身T在青春期後，其实一直在沿着nVX的方向发育，只是……你们可能没注意到，或者，孩子自己隐藏了。”

    沈建国如遭雷击，脑海中闪过儿子从不赤膊、夏天也穿严实、声音清越、身形纤细的种种画面，那些曾被归咎於「像母亲」「T质弱」的细节，此刻串联起来，指向一个惊心动魄的真相。

    “所以，接下来的治疗方案，是进行X别重置手术，帮助她恢复本应属於她的nVX身份。这迟到了十八年，但还不算太晚。”

    「手……手术？要多少钱？」沈建国几乎是本能地问出这个问题，声音乾涩。

    「这种手术我们医院做不了。」邹怀玉摇摇头，“需要去首都的专业医疗机构。设备和专家都需要那边协调。费用……包括手术和後续激素治疗，保守估计，三十到四十万。”

    「四十万……」沈建国喃喃重复，这个数字像座山压下来。掏空家底，也凑不齐零头。

    「肇事者那边，警察已经介入了。看情况，赔偿应该能谈。这是目前最大的希望。」邹怀玉提醒。

    这时，敲门声响起：“邹医生，沈建国先生在吗？有警察同志找。”

    沈建国浑浑噩噩地站起身。

    ……

    病房里，沈影在隔天清晨醒来。下半身传来持续不断的钝痛，头也昏沉恶心，麻醉的後遗症让她乾呕了几下。

    「小影，你醒了！」守了一夜的张扬声音嘶哑，立刻递过垃圾桶。

    李素华打水回来，见状急忙上前扶住nV儿，避免她因动作牵扯到伤口。“别乱动，好好躺着。”

    病床被摇起，沈影的视线缓缓扫过母亲红肿的双眼和张扬疲惫的脸。她下意识地想感知下身的状况，纱布的触感让她心慌意乱。

    「我……下面……」她声音微弱，带着最後的侥幸。

    张扬眼神一黯，藉口去打早餐，匆匆离开了病房。门关上的瞬间，沈影眼中的恐惧再也无法掩饰，泪水无声滑落。「妈……我是不是……废了？」

    李素华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抱住nV儿单薄的身T。

    「大早上的，别哭哭啼啼，让人听了误会！」沈建国推门进来，脸sE沉重地关上门。

    误会？沈影心灰意冷，连父亲都觉得不算什麽吗？她闭上眼，感觉自己正坠入深渊。

    「你让开，我跟孩子说。」沈建国拉开妻子，坐到床边，手里捏着邹医生给的资料。他用最直白、甚至有些粗糙的语言，将那个惊人的医学真相告诉了nV儿。

    「……就是说，你本来就是个闺nV，以前是身T长错了地方，现在咱们得做个手术，把它纠正过来。”

    nVX？假两X畸形？手术？

    沈影肩膀剧烈颤抖起来，多年深藏的恐惧和秘密以最残酷的方式被揭开。她猛地推开父亲，不顾伤口疼痛，激动地反驳：“不是的！我不是！我是男的！爸，我是你儿子！我不要做手术！我不要！”

    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样子，沈建国手足无措。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邹怀玉带着张扬适时走了进来。「小影，」邹医生声音温和而有力，她走到床边，轻轻抚m0着沈影的头发，“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你早就感觉到身T的不同了，对吗？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很辛苦吧？”

    沈影的哭声低了下去，变成压抑的cH0U噎。

    「别怕，孩子。」邹怀玉的声音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从医学上讲，你从来都是nV孩，只是生了一场小小的病，掩盖了真实的你。现在，我们有机会治好这场病，让你做回真正的自己。这不是惩罚，是解脱。相信我，好吗？」

    沈影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看着邹医生慈和而坚定的目光，又看向一旁神sE复杂却充满关切的父母和张扬。在巨大的混乱和恐慌之後，一种极度的疲惫和茫然席卷了她。

    「邹阿姨……」她声音轻得像羽毛。

    “嗯，你说。”

    “我……我不想做手术……”

    这句话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也让病房内的空气，再次凝固。拒绝的背後，是十八年认同的撕裂，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也是对曾经那个努力扮演「男孩」的自己的最後告别，抑或是……不甘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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