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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堕入(秘密被发现)  (第1/1页)
    姜砚一度搞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是睁开的,但眼前却一片漆黑,一星半点的光亮都没有。他转动眼珠,目之所及依旧是一片均匀到诡异的浓黑。    他又觉得自己是醒着的,可头部的眩晕感却异常强烈。直觉认为自己是躺在一个什么东西上,可他却感觉身体很飘忽,身下没有丝毫实物感。    姜砚费力地动了动身子,意识这才缓慢回笼,他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的手脚大概都被捆绑住了,可能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开始僵痛发麻。    他有些茫然地张开嘴。    这是在做梦吗?    一定是吧,不然眼下是什么情况?绑架?器官贩子?还是勒索?姜砚此刻不甚清明的大脑缓缓运转着,他家境不差,但也只能算是中产,跟大富大贵完全不沾边,而且父母一向不与人结仇,谁会盯上他呢?    思考完所有的可能性,姜砚坚定了自己是在梦中的想法。    那就等梦醒吧。    于是他不动了,既然看不清,那他索性闭上眼,安静地等待。    ……    周遭静的太怪了,完全不像真实世界,没有窗外隐约的车流声,没有室内钟表的转动声,没有任何窸窣作响,静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活人。    姜砚被这想法刺激地有些不安。他这是给自己造了一个什么梦境?那……做梦前自己又是在做什么?姜砚尝试去回忆,可稍微一想脑中就泛起针扎般剧痛,只得作罢。    他等了足够长的时间,足够从一场梦中清醒。    直到这人为制造的极端寂静开始压得他耳膜发疼。    他想,这梦,大概是不会主动散了。    于是姜砚清了清嗓子。    一片死寂中终于响起了一声涩哑的,“有人么……”    无任何声音作答。    姜砚喃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梦也该醒了吧……”    依旧死寂。    良久后,他又神志不清地自言自语道,“我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啊……”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消散在空气中,不远处忽然响起一声极低的轻笑。    感官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声响,姜砚倏地打了个寒颤,声线发抖,“谁在那?”    有人在那?多久了?为什么这么久他连一点呼吸声都没听到?    仅是几个念头闪过,姜砚全身寒毛已经无声立了起来。    “说话啊!”他急切地喊了一声。    他快被逼疯了。    现在到底是梦是醒,是死是活啊?!    又是半晌沉默。    那声音最终又响起,施舍似的,危险中带着丝丝笑意,“你没在做梦,当然也没死,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太可爱了。”    这个声音……    姜砚的全部幻想被一枪击碎。    嘴唇无法抑制地哆嗦起来,像带着些许难以置信和些许希冀,他问道,“迟野,是你吗?”    他的样子不像等一个回答。    倒像等一个判决。    持枪的人又笑了,“当然是我啊,才不过几天没见而已,学长,难道你有健忘症啊?”    姜砚在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脸,处境十分被动,但下意识觉得这个相识的少年应该不会伤害自己。    于是他勉强稳了稳心神,“迟野,我们现在在哪?”    “我家。”    姜砚暗舒口气,还好不是什么……    “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打算做什么?”这一句,他问得有些谨慎。    他没有用“绑”这个字,尽管从后脑传来的阵阵钝痛已经提醒着他昏迷前曾遭受重击。    迟野这次没答。    一只手忽然碰上姜砚眼眶,他浑身一抖,才缓缓反应过来眼前的束缚物正被人解开。    黑色遮光眼罩被取掉,姜砚再次睁眼。周围依旧一片黑暗,但现在他能看到对面隐约的人影轮廓了。    高大的,具有压迫性的,被他多少次有意无意留意过的,迟野的。    眼前熟悉的身影似乎带来一丝安全感,姜砚试探着,“帮我把手脚也解开行么。”    他不知道迟野打的什么主意,但此刻,对于完全落于下风的自己来说,不刺激对方显然是最好的选择,尽管他其实很想骂人。    迟野没动。    “学长,你为什么不看看自己身上?”    姜砚一时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他下意识低头,脸色却霎时白了。    映在他眼底的是--    黑色的捆绳,洁白的躯体。    即使在黑暗中,他确凿无疑,他身上,一丝不挂。    迟野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所以,你觉得我会给你解开么?”    姜砚大脑宕机一瞬,随后猛然挣扎起来,大概猜测到前因后果的他终于按捺不住,“迟野、你想干什么!!”    迟野的回应则是啪一声打开了灯的开关。    突如其来的强光迫使姜砚双目短暂性失明,他慌乱地闭上眼,被灼烧般的痛逼出两道生理泪液。    迟野耐心等着他适应。    姜砚强压着眩晕感掀开眼皮,一抬眼,却看到迟野正饶有兴味地盯着他下身某个地方。    “比起你的问题,我更想问,学长,这是什么?”    那一瞬间,姜砚是真的想去死。    ——    天之骄子、优秀得无可挑剔的姜砚有个秘密。    一个他愿意用死来扞卫的秘密。    那就是,在他的下体,看似正常的男性外表下,藏着一个小小的,女性生殖器官。    因为这个秘密,父母从小给予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和怜惜。可姜砚却认为,他们对自己的好是施舍,是对这具畸形身体的施舍。    他们一遍遍地说爱他,可他知道真正的爱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像他们对弟弟那样,会训斥会发火会责骂,而不是……连说句话都小心翼翼。    每当他们安慰他,让他不要难过,告诉他一旦发育完全就带他去做摘除手术,就是在一遍遍地提醒他自己是个怪物。    姜砚疏远着所有人。    外人都道姜砚冷漠、高傲、遥不可及。却不知这一切皆源于他背负着一个不堪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此刻正在强光刺眼的照射下,分毫不剩地袒露在另一个人眼底。    这个人,正是几天前对他告白,却被他扔回两个字——“恶心”。    ——    你竟然还有脸说别人恶心。    姜砚猜迟野心里一定是这么想的。    他脸上的血色已经褪地干干净净,像个死人。    “学长,说话啊,这是什么啊?”    迟野像个好奇心大发的孩子,不停追问,可脸上恶劣的表情却那么明显,藏都懒得藏。    姜砚瞪着他,脸白的像纸,偏偏眼圈红得要滴血,是屈辱极的颜色。    “你再看一眼、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这句咬牙切齿的话在迟野耳朵里毫无威慑力,他哈哈大笑。    “行,那我不看了。”迟野眼底染上一层兴奋的阴霾,“我们一起来玩点更好玩的吧。”    灯闻声而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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