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亡（1）-2 (第1/2页)

    这是在七年前的处刑之后发生的事情。

    卡尔迪兰的漆黑城堡时不时装修一下，总是发出恼人的声响。就算是破烂的漆黑城堡也好过血腥寂静的米亚德王宫，所以扎哈德时不时跑来，奥林就在那时为他留了专门的房间。

    住到了一起，奥林才发现扎哈德堪称自闭。除了和他们会面，扎哈德基本不离开房间，就算独自用餐也会在房间之内。他在房间里读书，读得昏天暗地、昼夜不分。书有风物志和艾洛温的正史，也有艳情和幻想故事。读书仿佛是一种充能，只有充能完毕，扎哈德才能展现他的魅力，完美地在他人面前运行。

    终于有一天，奥林忍不住了，他问扎哈德：“你在给自己放假吗？”

    “不啊，我就是这样的。”

    奥林觉得，结束战争、卸下库尔哈尔王室责任的扎哈德，就是个自闭的读者。

    砍过两百个脑袋之后，奥林按卡拉斯的要求到扎哈德的房间去问候。那是一个黄昏，寒暄和简餐过后，奥林问：

    “纵使清算两百个敌人、为登基打开道路，我们也没有见到你展露笑容，是因为最大的疾患尚未清除吧？”

    最大的疾患莫过于库尔哈尔的弥露莎公主，她是扎哈德的姑妈之一，拥有超过他十倍的兵力。在诸外神离开之后，弥露莎拒绝扎哈德和艾洛温，迎接“黑夜之歌”赫斯蒙特降临米亚德。战争期间弥露莎并不明确对外神表态，反而在卡拉斯进行清扫之后迎接。然而此事暧昧，赫斯蒙特的雅号虽然浪漫，本人也有cao纵昼夜的能力，却没有神的名号，因为他是距离虚无之神最近的眷属。

    “疾患多得是啦，其实你愿意暂时打扫米亚德，就足够让我开心了。”

    “为了将来能够继续开心，总归还是要清除。”

    奥林说着，把扎哈德抱起来，拥抱和平时的温存不同，而是受命于卡拉斯的任务。

    “战争由你们接手，部下们也都得到了安置，我可以轻松啦，不想多干半点事情。”

    奥林摸摸扎哈德的脸颊：“可你是米亚德的王子啊，就算你想躲开，总归还会有事找上门的……”

    扎哈德的回答是依偎到他怀里。不知为什么，奥林觉得在重复艾因和卡拉斯对他的教导，尽管语气温柔、情真意切。他不想去教导别人，所以这任务格外别扭。

    扎哈德突然问：“就算有事找上门，你也会保护我吧？”

    “嗯。”

    扎哈德噗嗤笑了，这两句堪称尴尬情话的典范。

    “我是觉得，只要你想，你会成为米亚德的死神，”奥林亲亲扎哈德的额头，“虽然会受限于地域，只能在米亚德。”

    “‘死’这么晦气的东西，你竟然有兴趣。不过就算在米亚德，死去的东西也不是都听我话的，想想’红月残渣’，’月亮’还在的时候，我就管不住那些东西。”

    “根据魔法的根基和地脉，为你打造合适的’死亡’并不困难。”

    “‘打造’，你啊，打消一切神秘、让魔法变成幼子都能使用的技术，二阶魔法就是这样的东西吗？”

    “这样的东西在艾洛温实施很久了，虽然我也不喜欢，但它行之有效。所以，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从来没有人和扎哈德说需要他，于是他问：“我能帮到你什么？”

    “试试‘这样的东西’反过来能否模拟神的本源。”

    扎哈德笑了，从魔法本身而言，这确实是有可能实现的。然而奥林政务缠身，绝无时间，所以这要求对他而言反而像许愿。许愿让他变得更像一位神，而神是他忘却的浪漫。

    扎哈德搂住奥林，亲他的脸颊：“好啊，这样的话，也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啊，如果我可以办到的话。”

    “你的衣柜可以为我敞开吧？”

    奥林本人算不上爱惜东西，更多的是囤积和遗忘。很多衣服他只穿一两回，就让魔偶清理干净放进衣柜。与其说是衣柜，不如说是散落各地的库房。奥林还是王子的时候，每月的新衣多达三五十套，就算受封之后收入减少，每月平均下来也有五六套新衣。

    魔偶们仔细打扫衣柜，呵护衣物。如此积攒三百年，就算不计泡影之塔时期卡拉斯准备的，奥林的衣柜也堪称艾洛温近代男装史，实属美学和历史的宝库。

    这一切，扎哈德是在艾洛温的风物志之中读到的。

    至于为何选择衣柜，则是想观察“漫长”。因为死亡不是好事，上一位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