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琴声飞扬_演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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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奏 (第1/1页)

    对方的道歉与歉疚的表情,Ga0得我也内疚起来。

    看这样误解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看准时机cHa话,澄清自己并非巡视馆场的工作人员。

    「其实,我也是学生。只是在楼下听到钢琴声。实在很好奇,就跟着声音上楼……」

    她惊讶得瞪大眼睛,但旋即回复镇静,彷佛不对「自己的演奏x1引旁人停下脚步欣赏」这件事感到意外。

    看她反应不如预想,我忍不住追问:

    「请问……很常被人家看吗?──我是指,演奏的时候。」

    被我一问,她的眼角微幅颤动,尽管反应不太明显。

    我可以感觉,似乎怕气氛乾掉,她努力在脑袋瓜里编织说辞。

    她的双唇半开,却没能发出声音;彷佛话语,卡在呼x1道,无法随x部起伏,跟着吐息出来。

    她又尝试了一次,仍然无法发音说话,只能叹气。

    看她左右为难的样子,内疚感又加深了。

    说到底,本来就是我打扰人家演奏,还得寸进尺,强求对方释出善意、耐心陪我瞎聊──说什麽也太厚颜无耻。

    决定给对方台阶下,然後草草结束对话;我准备转身离开,留给人家独处的时间。

    「没关系啦,不方便可以不说。」

    我已经提起脚步,转身侧对着人家。

    「只是想:弹得真好──一GU冲动就跑上楼。自作多情,想跟弹奏的人当面说:谢谢你,让我免费欣赏钢琴演奏……」

    说毕,我转身退回门口,正要离去,在被当变态赶出去之前。

    「欸──」

    她突然叫住我。

    待我停下脚步,她才继续:

    「既然都来了,要不要再听一次?」

    她的邀约令人有些讶异。

    不过,并不排斥「专属演奏会」的邀请。

    我判断,与其假惺惺地说「心领了,」不如从命,还有礼貌些。

    於是,我转身回到她的钢琴旁边。

    她示意我去墙边凌乱堆放的桌椅堆,拉一把观众椅到她身旁。

    我照做,拉了把看起来较不肮脏的椅子──稍微挪抬,让椅脚离地,避免发出拖曳声,惹来「真的」巡守人员的警戒。

    更多是怕有人跑来搅局,打扰我俩「幽会。」

    於此同时,她已将乐谱翻回乐章的首页,并将双手轻轻搁放琴键上;就像在等「观众」就位。

    登──登登、登、登──登

    演奏开始了──音乐造诣极差的我,只能从乐曲的起音判断,是萧邦的降E大调夜曲。

    对降E大调夜曲特别有印象;虽说,每每听见,总会g起令人心痛的回忆。

    与刚才稍微顺畅的演奏些微不同再怎麽门外汉,都能听出异样:有些段落的节奏不对;弹错琴键,有些走调;或者,用力过猛,导致特定几个音听来格外刺耳;接近中间的转换段落时,似乎没掌握好节拍,旋律踉跄一阵。

    她腼腆一笑,轻声说:

    「请多包涵──」

    对方不经意地吐舌让我的心少跳一拍。

    尽管首次尝试失败,她似乎并未被挫折;反而能毫不在意地耸肩,从头来过。

    见了她的笑容,我竟也觉得「弹错无伤大雅,」竟也跟着轻信:

    「她下一次必能尽善尽美。」

    她重新将乐谱翻回第一页。

    首先,先随意挑几个琴键反覆弹奏,轻快的节奏。我猜,是为了暖暖手指而为。

    接着,她从刚才弹得最不顺畅的段落开始。试弹两、三次,仍未见明显起sE:在琴键上舞蹈的指,依然在最困难的转调之处,踉跄而险些跌跤。

    尽管如此,她都只是腼腆一笑,习惯X地吐舌、轻松带过;不曾因失误而踯躅不前。直到,同一段落反覆练到顺畅为止。

    随後,她重头来过:从乐曲的起音──掌握得最好的部分──开始,彷佛藉「演奏最拿手的部分」来提振士气。

    我得说:这招实在漂亮。就连音乐资质驽钝的我,都能藉琴声的引领,浸入降E大调夜曲的氛围。

    她的演奏虽然偶有失误,却不曾g扰欣赏者的「神会,」让人沉浸在降E大调略带哀伤的气氛之中。

    我试着找寻一些「非乐理X」的迹象,用以解释「为何聆听的人,不会因演奏者的生疏,而感到心烦气躁。」

    看着她的侧颜,演奏时的表情变化──这才知晓缘由。

    原来,她演奏之时,始终不曾流露沮丧的神情,更不会因失误而自暴自弃、敲击琴键;依旧坦率地露出轻松的笑容,面对自己「真实的琴音。」

    她的笑靥是「坚信自己」最明确的表徵;同时,亦感染观赏者,让聆听的人也相信:

    「她下一次的尝试必定完美。」

    她的笑颜象徵无穷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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