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系列：〈姊姊〉03梦醒 (第1/1页)

    梦，美好，虚无缥缈。

    我知道梦里是假的，但我不想醒来——

    姊姊站在姑姑旁边说：

    「我走了。」

    我连忙问她：「你要去哪里？能不能带我一起？」

    她无奈地看着我，最终点点头：

    「那你去换身衣服再出来，我先去外面等你。」

    我马上说好，几步冲去自己的房间，等冲进去，一时间不知道要做什麽。

    「楞着做什麽，收拾行李阿！」

    耳侧的声音说。

    我回头，是姊姊！

    「不是说在外面等我吗？」

    她回我：「看你乐成个傻子，去衣柜拿衣服换，你不是有件白sE的裙子。」

    她靠在门边，戴着黑sE手套的左手指指衣柜。

    我走了一下神，过了几秒愣愣走过去。

    我翻着自己勉强可以算衣柜的柜子，里面零星几件衣服，最後翻出了一件白sE小碎花洋装。

    就这件。

    正当我要下楼时，我突然停下。

    姊姊、不见了。

    我意识到了这件事。

    我愣住，那一瞬间，呼x1重了。

    我摇摇头。

    她一定是在跟我玩躲猫猫。

    然而，当我跑遍了整个古宅，都没有她的身影。

    ……

    陈净莲其实对我就跟大哥哥一样，常常把爸妈给我的零用钱抢走，我的亲姐只会讨好他们，就像我的爸妈对大伯卑躬屈膝那样。

    我从来没有穿过新衣服，因为他们会抢走。尽管我mama只为我买过两次。

    有一件我很喜欢，mama买给我的，是那件白sE小碎花洋装，穿上第一天就被陈净莲抢走了。还有一次，天气冷的时候，我mama买给我过一副黑sE手套，一样也被陈净莲拿去。

    我从来没有打扮过，因为怕被他们笑。虽然我不管有没有打扮，他们都会叫我丑nV。

    这些哥哥jiejie喜欢在三楼的最里间，把我围住，然後开始抓我的头发，在我脸上抹泥巴，其中为首的人就是陈净莲。

    她染着一头金发，浓妆YAn抹，穿着不l不类，像是小太妹。

    她会cH0U菸，还会喝酒，我曾看过她骑着档车从家里的车库疾驰而去，我被尘土给撒了一脸。

    陈净莲跟我的姊姊不一样，姊姊是个英雄。

    姊姊总是会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来救我。

    姊姊…

    也是亲手把我再一次丢下深渊的人。

    「姊姊…」

    我跑下楼边哭边喊，哭的泪流满面，因为跑太快，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呼x1声在我耳边敲击着我的耳膜，彷佛要震穿。

    表弟刚好撞见，被我吓了一跳：

    「你有什麽毛病啊？」

    我没有理他，几乎是用撞得撞开他的房门。

    有人知道这种感觉吗？

    脑袋发涨，x口被紧紧捏住，鼻子无法呼x1，喉咙像是被人给捏住一样，全身酸痛发紧，因为氧气逐渐耗尽。

    下一秒血马上就要从喉咙涌上，从嘴边溢出。

    当我终於意识到姊姊要离开我的时候，我明白了这是什麽感觉。

    这种感觉，叫窒息。

    适时我正狼狈的盲目乱跑，我站在不知道何处的马路中央，左右看了看，但是视线很模糊，无法聚焦。

    我横冲直撞，跑过了很多地方——

    狐狸的房间——没有——

    「你发疯了就赶紧吃药！」

    厨房——没有……

    「呜嗬、呼呼——」

    在哪里？

    在哪里？

    在哪里？

    我到处乱跑，最终跑出家门。

    脚底酸胀、x腹过度缺氧。

    在哪里？

    我跑到了一个废弃公园。

    看到了姊姊。

    「姊姊！」

    我眼睛一亮，声音嘶哑，我用手擦了擦眼泪，还有流满鼻涕的脸。

    姊姊听到我的声音，转过头，温柔地看着我。

    「XX，怎麽啦，哭成这个样子？」

    我抱着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嚎啕痛哭。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我……找、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不到你了……」

    感受到她身T的温暖，内心松了一口气。

    「不要哭啦，我跟你说，这家的小孩啊，他们真的超有趣的欸，我今天一整天都在跟他们玩！」

    我埋在她怀里，不敢睁眼。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我一直重复这句话。

    「你不要哭啦，我们不是要去玩吗，你想去哪里，姊姊带你去。」

    我用力摇头，把手环在她的腰上，越抱越紧，感受到她越来越冰冷的T温，却什麽话都没有说。

    「XX，看我一下。」

    我没有回应。

    「抬头。」

    她声音温柔，捧着我的下颔，把我的头慢慢抬起，我刻意忽略她冰凉的手指，以及逐渐失去T温的身躯。

    「睁眼。」

    她又说。

    我睁开了。

    「你都知道啦？看来你真的很聪明呢，有那麽明显吗？我以为我藏得很好。」

    都到现在了，她还有心情说笑。

    「不…不要离开我…」

    我哽咽，眼泪又开始一颗一颗掉，想要像刚刚一样抱住她。

    她把我环抱着她的手给拿开，往後退了一步。

    残忍地让我看清事实，她说：

    「你不是看见了吗？姊姊已经Si了。」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不要、不要离开我……」

    我崩溃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又继续说：

    「姊姊生前对你不好，Si後才知道弥补，现在又要离开你，抱歉，姊姊不是故意的。」

    「我怎麽办…你走了，谁来、谁来救救我，爷爷不在了，大哥打我，表弟对着我吐口水，还有谁来救救我…」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振作起来，离开那个家。去做你想做的事，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想买什麽就买什麽。」

    我哭得站不住脚，脱力跌坐在柏油路面，也不管尖锐的石子会不会割伤我的脚。

    「姊姊要走了。你也走吧。闭上眼转过身去，不要回头。」

    我摇摇头。

    「听话，不要回头。」

    她温柔地说。

    我愣愣地照做。

    即使闭上眼，眼泪还是从脸上滑过。

    等我再睁开眼，一转身。

    什麽都没有了。

    梦醒了，就什麽都没有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