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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五、这是他第一次清晰体会到皇权威仪,赏也是罚,罚也是赏。  (第2/2页)
世子不敬天家,出手伤了大公子,赐鞭三十,行刑!”    “是!”    侍卫上前,鞭尾垂在地上像在雪地里蜿蜒的毒蛇。    这柄鞭子比当时徐梅询用来抽他的更粗长可怖,上面一圈一圈缠了银线,这让鞭子更重,若行刑者手力足够甚至可以抽断骨头。    “嗖——啪!!”    鞭子裹挟着凉风狠狠抽下,破空声清清楚楚地传过来,撕裂衣裳砸向脊背,极响的一声炸开!    方玉轩猛地向前扑倒,因手被向后捆着,半晌没能爬起来,死死咬紧嘴上的帕子才不至于凄惨地叫出声。    袁常上前将他嘴里的布拽下来,侍卫并没有紧着落鞭,像在等什么。    没人出声,半晌后方玉轩咬着牙开口,声音嘶哑的厉害:    “……一,谢陛下赐罚。”    背后横亘着的极长鞭伤逐渐渗血,方玉轩话音刚落,又是一鞭子抽上来。    两道鞭痕交叉,方玉轩死死咬着牙关甚至尝到了血味,在开口时明显带着抑制不住的抖:    “二,谢陛下赐罚……啊!!”    鞭子一下一下抽落,极狠厉的鞭风甚至吹开了方玉轩身边的积雪。很快血水浸透衣裳,逐渐淌到地上,雪先是被染红,随后融化和着血水淌开。    侍卫手上功夫深,几乎每次动手都能控制住相同的力道,丝毫不因方玉轩背后可怕的伤口而手软半分。    沈观原以为徐梅询抽他的那一顿已经足够狠,如今比起来才觉心惊。    十几鞭子下去,方玉轩背后已经挂不住衣服,鞭子将衣裳撕成碎布,有的掉在地上,有的粘在伤口处血rou模糊一团。    最深处已然见骨,令身后站着的宫人瑟瑟发抖,被吓得站不稳,只能靠着廊柱保持站立。    “啊!!”    惨叫已经不似人声,方玉轩趴倒在地喉咙一阵颤抖,半晌和着血吐出不清晰的一句:    “二十……谢,咯呃……谢陛下赏……”    “嗖——啪!!”    “啊!!!”    沈观脸色惨白,手指根根攥紧,下意识抓着徐梅询的衣服,恨不得自己没长眼睛耳朵来看这场虐待。    “他快死了……”沈观喃喃,下意识跟徐梅询说:“他好像快死了!”    徐梅询指腹摸着他的脸,若此刻沈观分出一两分注意力在徐梅询脸上,就能看到皇帝此刻甚至是噙着笑的。    “朕说了赐鞭三十,那就一定要打满。他若挨不住死了,没还完的罪过自然延至侯府。”    沈观身份尴尬,若说低贱,但他的确是长公主的骨rou。可若说高贵……古往今来有谁家天潢贵胄身上流着一半低贱的血呢。    因为这一半脏血,他自幼受够冷眼,平日在宫里连稍微地位高点的奴才似乎都比他尊贵。    他见惯了高贵门庭出身的天之骄子,鲜衣怒马风光无比,走到哪里身边都环绕着恭维羡慕。    ……他从没见过尊贵的侯府世子被抽得狗一样匍匐在地,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方玉轩急火攻心之下抽了他一巴掌。    这是他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皇权威仪,赏也是罚,罚也是赏。    刑罚已经到了尾声,最后几鞭子落下去,方玉轩已经发不出惨叫。    等到三十鞭毕,袁常踏着血水走近,见方玉轩半张脸泡在自己的血里,眼睛虚弱半睁着,已经像个死人。    袁常俯身贴近了,才听到方玉轩几不可闻的声音:“三十……三……十……”    他站起身来,低头禀告皇帝:“陛下,方世子还活着。”    徐梅询冷淡的“嗯”一声。    袁常挥手叫来宫人收拾残局清洗血污,两个宫人负责将方玉轩送回侯府,可看着后背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世子半晌不知道该怎么挪,最终只能一人抱着一条腿将他慢慢拖出去。    血迹延绵好远,即使是冬天血腥味也扑鼻,两个胆小的宫人甚至被吓得失禁,几乎是跪爬着离开了长明宫。    屏风复位,殿门关上,宫人走前在香炉里点上香,袅袅白烟升高,逐渐盖过了难闻气味。    沈观仍不能回神,坐在龙椅上发愣,任由徐梅询替他套上裤子鞋袜,将暖炉塞在他怀中抱着。    眼神缓缓聚焦在徐梅询脸上,徐梅询看到了,问他:“冷不冷?”    沈观怔愣地摇摇头。    徐梅询又问:“高不高兴?”    沈观没点头也没摇头,朝着他抬高双手,很快就被拥入怀中。    沈观细细地发着抖,不知是冷的还是吓的,徐梅寻摸着他脊背安抚,一遍一遍十足耐心。    好一会儿过去,沈观才颤抖着开口:“我应该高兴,但有点怕。”    右脸红痕处被亲了亲,他听到徐梅询温声道:    “不论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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