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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二、贪图爵位是假,可被斥责过后落的眼泪未必不是真。  (第2/2页)
r>    “回去吧。”    声音一如往常平静淡漠,只有尾音带着些没压住的颤抖。    轮车碾过雪路,二人掉头离开。    还是原先那条红梅小径,来时她尚且开心地四处观望,走时却全然没了心情赏景。她忍不住频繁地低头去看沈观,可沈观微低着头,她看不到那张脸上的神色。    走出十数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玉沙回头,险些惊呼出声:“陛,陛下?”    徐梅询手稳稳地扶住轮车,长明宫独有的大象藏香味道幽幽入鼻。    他低头问:“怎么走了。”    玉沙退开两步。徐梅询又问一声,沈观仍没有回答。    许久没见,沈观肩头单薄的像只穿了单衣,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徐梅询俯下身去看他,沈观这才偏了偏头,看他一眼,叫的是:    “……陛下。”    徐梅询怔在原地。    静了半晌,徐梅询说:“退下。”    话是对玉沙说的,他抬掌摸上沈观的脸,低声问:“哭什么……大冷天的要把脸哭坏了。”    玉沙轻手轻脚地退远,咯吱咯吱踩雪声渐渐小了,沈观偏头,正好被指腹蹭掉了一滴眼泪。    徐梅询没带帕子,只能拿手帮他擦,指腹蹭过眉眼,没两回就将眼皮蹭红,泪却还没停。    徐梅询无奈,只能将人从轮车里抱起来。    “要朕像哄德儿那般哄你吗。”徐梅询拍拍后脊:“多大了。”    沈观要下来,撑着他肩头往下看路,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子,半掉不掉的。    徐梅询没放他下来,反倒抱得更紧,摩挲两下后脊,被那双眼里的哀伤蛰得恍惚,他忽然想起德儿那声舅舅。    和怀里人那声淡淡的,陛下。    七月那晚沈观叫着徐梅询舅舅,哭问为什么母亲要将爵位传给德儿而不是他。如今想来贪图爵位是假,可被斥责过后落的眼泪未必不是真。    人生在世,不相干的人之间谁也不会无缘无故施舍爱意,唯独亲情没有筹码。    这恰恰是沈观求而不得的。    “把眼泪擦掉,别让你母亲看了难受。”徐梅询揉了揉他半边脸,硬是扯出个笑模样:“快摆膳了,回去陪你母亲吃些。”    沈观没说话,开始抬手自己擦眼泪。徐梅询将他重新抱回轮车上,推着他回到藕香坊。    长公主已经被人搀回去,德儿却贪玩吵着要舅舅,步履蹒跚着,像只小猴子般要往这处爬。    仆妇笑着阻止,嘴里说着地上冷,抬头却看到了沈观,霎时笑容止住,面色尴尬。    德儿对沈观没印象,却不怕人,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往沈观这儿看。徐梅询招手,仆妇只能将德儿抱近。    “要抱抱他吗?”徐梅询低头问。    沈观看着孩子没伸手,德儿却新鲜于他异于常人的发色,伸手抓住一缕发丝,说:“雪,雪。”    徐梅询收回那缕头发,纠正:“要叫长兄。”    德儿听不懂,也不会说,咿呀着开始嘟囔起听不懂的话,徐梅询推着沈观往屋里走,一个婆子小跑着过来:    “奴婢推……推大公子吧。”    徐梅询没应,甚至步下未停,到了门槛处将人半抱着搀扶起来,那婆子几次想上手帮忙都怕逾矩,只能揣着手站在后面。    膝盖每走一步都钝痛难忍,沈观走得艰难,大部分重量都被徐梅询托着,离摆膳的地方还有十几步路,徐梅询干脆将人抱起来放到垫了软垫的椅子上坐好。    “这,这怎么能!”跟在身后那婆子看的目瞪口呆,剩下半句没说出口,就被玉沙往后扯退了半步。    那婆子侍奉公主有几年了,在府里地位不低,鲜少被人这么不尊重地对待,踉跄着站稳后往身后一看,见是大公子从宫里带出来的小宫人。    玉沙见她看过来,小声干脆利落地斥责:“陛下与公子如何行事轮得到你插嘴,公主府的管事呢,我倒要问问他平日里是如何管教下人的……”    宫里出来的人即使年纪不大也自有一番体面尊贵,婆子不敢和玉沙顶嘴,被半拎着去找管事,声音渐渐远去了。    长公主被人扶着打帘坐过来,抬头见到沈观愣了一下。    沈观也抬头,有些紧张地抿唇看向她,一声母亲还没叫出口,见长公主笑着问坐在他身边的徐梅询:    “这是谁家小大人,模样这么好看。”    ……    沈观狼狈别开目光,将颤抖不止的手缩回袖中,下一刻被徐梅询握住。    沈观偏头看他,徐梅询冷静地说:“这是小观。”    “小观?小观……”    桌对面,长公主皱起眉头明显想不清东西,越想头越痛,最终只能笑了笑,夸道:    “真好听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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