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 (第1/1页)

    那天深夜，七七又一次从梦魇中惊醒，浑身是汗，睡衣Sh冷贴在身上。

    黎陌尘听到动静，立刻过来，坐在她床边静静守护。

    等她呼x1逐渐平缓，他低声温柔地问：“你还记得……他第一次对你动手，是因为什么吗？”

    七七怔住，眼神被什么攫住，嗓子g涩，yu言又止。

    黎陌尘没有催促，只紧紧握着她的手，耐心等候。

    许久后，她嘶哑开口：“因为他想确认……他是不是还‘正常’。”

    黎陌尘眉头一皱。

    “他说他对谁都不行。”她的声音绷得极紧，像被钳住，“只有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我……他就有反应。”

    黎陌尘指尖一颤，x腔骤然收紧，却忍住没打断。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当时是他外甥的nV朋友。”七七低声说，语调空白，像在背某种冷y的咒语，“他说，他以为自己废了，直到遇见我。他一开始以为是偶然……后来发现，不是。于是……”

    她垂下眼，唇角微微cH0U动，像是咬着牙才吐出最后几个字：“想占有。”

    黎陌尘指尖渐渐冰冷，背脊沁出冷汗。

    “所以他……那是第一步。后来他娶了我。再后来……”她哽咽，声音微微发颤。

    她脸上浮现出少见的痛苦神sE，猛地将头埋进臂弯，呼x1急促。片刻后，她抬头，甩了甩头发，咽下那口堵在喉咙的哽意。脸上重新恢复平静，像是强行将自己拼好。

    “那是个漫长的过程。”她淡淡地说，“归根结底，就是一步步滑向人X的深渊。”

    随即，她轻笑一声，笑意里尽是自嘲与荒凉。

    黎陌尘手掌骤然收紧，几乎要掐碎她的手。

    她眼眶泛红，却始终没让泪掉下来，眼神空洞，仿佛一具失了魂魄的空壳。

    黎陌尘缓缓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像抱着一尊随时可能碎裂的冰雕。

    “你已经说出来了。”他在她耳边低语，嗓音低沉而坚定，“那是他的耻辱，不是你的。”

    这一次，七七没有推开。

    她依偎在他怀里，背脊起伏，像一名拼命压制情绪不崩溃的士兵。

    黎陌尘心下酸涩，却知道这是难得的契机——有些真相，必须问。

    他沉默片刻，还是低声开口：“那你为什么会同意嫁给顾旧？”

    七七仰头望向天花板，眼神恍惚：“不知道。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以为，会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是无趣。”

    “那又为什么放任他那样对你？”黎陌尘明知这不该是她的错，却仍旧忍不住追问，仿佛渴望找到另一种可能。

    七七的目光渐渐游离，眼神深处一瞬掠过痛意。她闭了闭眼，随即扬唇轻笑，带着几分自嘲：“可能是想看看，最坏能坏到什么地步吧。没想到，真把自己玩进去了。”

    黎陌尘凝望着她眼底那抹笑意，x口一阵发紧。他明白，那些小心翼翼的回避与轻描淡写，是她不敢触碰的伤口，也是他必须承受的心痛。

    他轻声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你，把每一段记忆都讲完。”

    她沉默良久，抬头望着他。

    “那些事，光是听听就会让人受不了。但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

    她顿了顿，语气平静得近乎疏离：“论血腥，算不上最残忍；论羞辱，也不是最极致。真正折磨人的，是明知道一切毫无意义，却还得一遍遍重复，一遍遍配合。”

    她低下眼眸，轻声补了一句：“说到底，他们的想象力都贫乏得可怜。”

    黎陌尘心口一紧，将她抱得更紧，语气温柔又坚定：“都结束了。你不用现在说，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他想缓和一下气氛，佯装嗔怪：“你知不知道你回去的时候，我有多慌。”

    她唇角轻弯，眼里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其实在海里复原时，我就已经回不去了。我本来想——Si在岛上也挺好。可一想到你可能活不下去，就……算了。”

    “你是因为我活下来的，我也是因为你活下来的。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本想反驳，却忽然停住，盯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好，扯平。我们谁都不欠谁……这算双向救赎吗？”

    她怔了怔，目光微垂，脸上浮现一丝近乎羞涩的安静。

    他环起臂弯，低声道：“你可以依赖我，不必事事都自己扛。”

    黎陌尘闭上眼，嗓音沉稳坚定：“只要你不放弃自己，我就永远不会松开手。”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靠在他肩上。

    窗外天sE将明，清晨的风拂过半掩的窗帘，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他感受到她的呼x1贴在x口，一下一下，像某种久违的信任正慢慢生长。

    他们就那么安静地坐着，无需言语。

    这一刻，没有伤痕，没有权力，没有命令。

    只有两个孤独太久的人，终于停在了彼此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