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市场初啼 (第1/1页)

    市集初啼

    腊月十五，正是林家村附近最大的镇子——青石镇赶集的日子。天还未大亮，林家大院就已有了动静。

    王秀娘仔细地帮林知暖梳好两个小鬏鬏，用g净的布条系好，又替她抚平身上那件虽然打了好几个补丁，却浆洗得gg净净的碎花棉袄。nV儿今天的小脸上，既有兴奋，又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

    “暖暖，别怕，”秀娘温声安慰，“卖得掉是咱的造化，卖不掉，拿回来给夏夏和秋儿玩，也不亏。”话虽这么说，她自己的手心却也微微出汗。那些JiNg巧的物事，花了全家好几日的功夫，若是无人问津……

    林大山已经将两个大竹箩筐担在了肩上。一个箩筐里整齐地码放着家里编的日常筐篮，这是保底的指望。另一个箩筐里，则用柔软的g草小心垫底，分层放着那些“新奇玩意儿”：活灵活现的草蚱蜢、蜻蜓，小巧玲珑的花瓣收纳盒，纹路细密的青竹笔筒，还有几个带盖子的JiNg致小罐。林知暖自己则背着一个娘特意给她编的小巧草编背包，里面装了些更小件的样品。

    “走吧，暖丫。”林大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看向nV儿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郑重。

    父nV俩踏着晨露，汇入了通往镇上的乡间小路。路上已有不少同去赶集的乡邻，挑着柴火，提着J蛋，背着蔬菜，互相打着招呼。若是平日，林知暖定会饶有兴致地观察这充满生活气息的景象，但今天，她全然没了心思。

    她的心像是被一根细线拴着，七上八下地晃荡。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万一没人看得上怎么办？万一被人嘲笑异想天开怎么办？万一一个都卖不出去，爹娘虽然不会责怪，但那份失望……她越想越觉得压力如山，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林大山虽不善言辞，却将nV儿的忐忑看在眼里。他空出一只粗糙的大手，轻轻捏了捏nV儿冰凉的小手，笨拙地安慰道：“没事，有爹在。”

    这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一块压舱石，让林知暖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抬头看了看父亲坚实的背影，深x1了一口冬日清冷的空气，暗暗给自己打气：林知暖，你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集市吓倒？拿出你前世做咨询时的洞察力和G0u通力来！

    约莫走了一个多时辰，青石镇的轮廓出现在眼前。还未进镇，喧闹的人声已然传来。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旗幡招展。空地上，更是挤满了密密麻麻的摊位，卖布的、卖r0U的、卖农具的、耍把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熟人见面寒暄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鲜活生动的古代市井画卷。

    林大山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以往摆摊的老位置——一个不算起眼，但也能有些客流的街角。他放下担子，利索地将货物摆开。大的筐篮放在前面，那些JiNg巧的草编玩意儿则小心翼翼地摆在铺了一块g净粗布的地上，显得格外醒目。

    邻摊是卖自家烧制陶罐的老汉，看到林大山摆出的新奇东西，好奇地凑过来：“大山老弟，你这摆的是啥？怪好看的。”

    林大山憨厚一笑：“李老哥，都是家里婆娘和孩子瞎鼓捣的小玩意儿，拿来试试。”

    李老汉拿起一个草蚱蜢，啧啧称奇：“这手艺，可真巧！像活的似的！”

    陆续有路人被这些与众不同的草编x1引，驻足观看。

    “哟，这篮子编得真细致，还带花边呢！”

    “这小虫子编得有趣，给家里娃玩不错。”

    问的人不少，但一听价格，大多咂咂嘴走了。

    “一个草编的玩意儿要五文钱？够买两个r0U包子了！”

    “这笔筒是不错，可哪有读书人用草编的笔筒？跌份儿啊！”

    听着这些议论，林大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y，不时担忧地看一眼nV儿。林知暖心里也急，但她知道，光等着不行，必须主动出击，改变销售策略。

    她观察到，来看的多是带着孩子的妇人和一些年轻姑娘。她深x1一口气，脸上绽开一个甜美无害的笑容，开始行动了。

    一位衣着整洁的妇人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路过，男孩眼巴巴地盯着那只草蚱蜢。妇人正要拉他走，林知暖拿起蚱蜢，笑容可掬地对男孩说：“小弟弟，你看，小蚱蜢会跳舞哦！”她用手指轻轻拨动蚱蜢的后腿，草编的蚱蜢果然微微弹动，仿佛活了过来。

    男孩的眼睛瞬间亮了，拽着母亲的衣角不肯走：“娘，要！要虫子！”

    妇人有些犹豫。林知暖适时对妇人说：“婶婶，这是用g净麦秆编的，不怕孩子咬，b那泥捏的糖人经玩多了。才三文钱，能让娃乐呵半天呢！”

    妇人看看儿子渴望的眼神，又看看那JiNg巧的蚱蜢，确实b寻常玩意儿别致，终于掏出三文钱：“行吧，给你买一个，可不许哭了。”

    开张了！第一笔收入虽然微薄，却极大地鼓舞了林知暖。她趁热打铁，拿起一个花瓣收纳盒，对一位正在挑选针线的年轻姑娘说：“jiejie，你看这个盒子，放你的针头线脑正合适，又好看又不占地方。nV儿家的小物件，就得用这么JiNg巧的盒子配才好呢！”

    那姑娘被她说得心动，仔细看了看那盒子，果然编得十分细腻，花瓣层次分明，还别出心裁地用染了sE的草梗点缀了花蕊，确实别致。问了价格八文钱，虽觉稍贵，但实在喜欢，也爽快地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