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之外 (第1/1页)

    这一周，奥斯卡几乎把自己的训练路线改了。早上绕河再多跑一圈，傍晚收C时故意从公寓回廊那侧走，路过她曾经停过的长椅、她从图书馆回来会经过的拐角。他告诉自己只是“顺路”，可每次目光落空，心里还是悄悄沉了一下。

    清晨的冷风把球场吹得gg净净。发球机“嘀”的一声启动，h球像连珠一样抛出。他连着cH0U了二十拍，拍面回弹的力道稳准有力，呼x1却有点分神。队友把球桶拖过来，笑着拍他肩膀：“晚上对练的时候别打太狠，晚上我nV朋友社团活动结束后要过来，给我留点面子。”

    “你nV朋友要来？”奥斯卡随口接了一句。

    “她正好舞蹈社的活动。”队友扬了扬下巴，指了指围栏不远处的建筑，“她们社团就在这边。今晚排练完会顺路来看我训练。”

    奥斯卡指间一顿，拍边轻轻敲了两下球框。脑子里忽然闪回那晚的画面，原来上周四晚上的不是派对，是舞蹈社。难怪那天她穿得那么好看。所以每周四晚上她都会有社团活动吗？

    “行，我会手下留情。”他笑了一下，把球抛起，击球声清脆g净。力量却不由自主收了几分。

    训练继续，节奏被重新拉回正轨，可一道意识像细线一样在心底拽着他。她在舞蹈社，就说明，今晚她很可能会从这边走。也许会停一停，也许只是路过。但不管哪一种，都让他不由地有些激动。

    清晨，安桐又把昨晚推演的证明重新过了一遍。卡了整整一周的地方，终于被她补上了最后一行等价变形。她在边角用红笔圈出“闭合”，又把关键引理抄到便签贴在笔记本首页。

    她立刻写邮件给导师汇报，附上完整的推演和注释。不到半小时，导师回信：“我看了你的证明，做得很好。期待下次组会时你能具T说一说。”语气依旧简短，但已经足够让她心情放松。

    安桐合上笔记本，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敲了几下。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窗外风吹动树枝的沙沙声。她忽然觉得，空气里不再是那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紧绷。推演有了突破，心绪也松开了一些。

    这一刻，她没有急着扑回到下一堆演算纸，而是慢慢起身，把桌上的咖啡杯洗g净，顺手把散乱的讲义叠好。久违的秩序感让她心里有点轻快。

    桌角放着一本厚厚的线X代数教材，是前几天去图书馆拿的，数学系熟悉的教授说要请她帮忙做TA。她很熟这门课，证明的每个转折点在脑子里都有现成路径。她把讲义摊开，用荧光笔划出关键处，又给习题做了简明解构。

    她想起大一的时候，自己就是靠在宿舍中的书桌前，把书中每个习题都做了个遍，直到它们变得像呼x1一样自然。现在换到讲解的一侧，她忽然生出一种静静的期待。

    今天就有第一节习题课，她得提前预习一下今天的内容。

    周四下午的习题课，四个助教各站在教室前侧，分别为各自的组答疑。这是一门大课，多专业的学生会一起上这门课。或许是学期刚开始，大家都很有学习的积极X，习题课来了很多人。安桐负责B组的答疑，批改D组的作业。为了确保公正X，TA不能同时解答和批改同一组的作业。

    教室黑板擦得锃亮，yAn光从高窗倾斜进来，照在粉笔灰飞起的空气里。根据学生的问题，她一手拿着讲义，一手写下学生问的作业题的解题思路，字迹工整，结构分明。几笔下来，黑板已经被分成三栏：定义、步骤、结论。

    学生们趴在桌子上快速抄写，不时有人发出小声的感叹：“她写得真g净。”

    安桐没在意，只专注地把解题思路讲完。她转身收起粉笔，眼角余光突然停住——后排靠窗的位置，一个熟悉的身影。

    蓝sE眼睛，球拍包搁在座位旁，正支着下巴看她。

    安桐心里一跳。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上次还在走廊里尴尬地道过歉，没想到他居然是自己负责小组的学生。没想到他竟然只是个大一新生。

    奥斯卡却觉得这一幕像是奇迹。他整整一周没见到她，心心念念，居然在今天直接被“送到”自己面前。那一瞬间，他差点想去教堂感谢上帝——哪怕他从来不是个信教的人。

    他把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落在黑板上，耳朵却没错过她的每一个解释。她的声音清晰，逻辑g脆，把复杂的题拆成顺理成章的几步。奥斯卡甚至在心里感到一种奇怪的骄傲和自豪。

    一个小时过去，习题课进入尾声。安桐合上讲义，回答了最后几个学生的问题。人群渐渐散开时，奥斯卡才慢悠悠站起，拿着本子走到她面前。

    “呃，这道题我还是没太懂。”他把本子递过去，指着一道关于矩阵相似对角化的证明。声音刻意放低，还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

    安桐接过本子，扫了一眼。他写得很整齐，步骤基本没错，只是卡在最后一个转化。

    “其实你这里已经快完成了。”她拿起粉笔，在空出来的一角写下关键一步，“你只要把这个条件加上，结论就顺了。”

    她解释得很耐心，顺势扩展了一个类似的例子。讲到兴起时，她的眼神亮起来，声音也b平时清朗许多。奥斯卡专心看着，点头应和，眼里有光。

    “这样理解了吗？”

    “嗯，”他笑了一下，低声说，“你讲得b我原来老师清楚太多了。”

    安桐抿唇，不太习惯这种直白的赞美，只好把本子还给他：“再多练几道就熟了。”

    短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停了一瞬。奥斯卡心里飞快转了一圈，随后佯作犹豫地说：“不过……如果我回去还有不会的题，会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要不……能不能留个联系方式？我可以问你。”

    他把语气压得很正当，好像只是怕打扰她。

    安桐愣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当助教，也没太考虑过这种情况。直觉告诉她应该给课程邮箱，但目光和他那双蓝sE眼睛撞在一起时，她竟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我有个Ins，你要不要？不过我可能不会即时回消息。”

    “Ins也行。”奥斯卡笑得轻快，心里却暗自发烫。他掏出手机立马加了她的账号，并且等她回关。

    她把笔记本收回包里，转身去整理板擦。耳尖微微泛红，心里还在想——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把私人账号给一个学生？可下一秒，她又安慰自己：反正只是提问题而已。

    而在她没注意的时候，奥斯卡正低头看着那一串新加的账号，唇角忍不住弯了起来。

    当晚，她的Ins就收到了消息。

    【Oskar】明天下午我在公寓一层的onspace写作业。你要是正好路过，能不能帮我看两道相似对角化的题？不耽误你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