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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脊椎开花的一天  (第2/2页)
麽回话。    「不过你真的蛮猛的耶,昨天我看厂商在帮你丈量那个什麽铁衣,还以为你是钢铁人要上线了。」    「那是背架啦,医生说要保护脊椎……」    「你这样会穿几周?」    「好像两个月吧……不能弯腰,不能跑,要慢慢复健。」    「哇靠,那你店里不就没人帮忙了?」    我愣了下,「你怎麽知道我家是开店的?」    「你妈跟护理师聊天的时候有讲啊,说你们家在茶的魔手旁边卖鱼羹,还被警察开单,罚单还寄回店里,说什麽警察来的时候店里刚好排队一堆人,超糗。」    我苦笑,心里酸酸的。    我们家那间「许家浮水鱼羹」,从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开在那条街上。每天早上五点我爸就会起来备料,鱼浆是他亲自打的,碗粿的米浆则是用老式木桶蒸,一锅要蒸两小时。只要走进店里,就有一GU咸香混着烟火味的味道,夏天再热也有一堆人来买——尤其是隔壁那两间「台北绿豆汤」跟「茶的魔手」会不时串门子,有时也都会跟我们叫单。    我国小开始就会帮忙洗碗、递碗、包外送。升国三那年,暑假开始更常代班。那天原本也只是想帮个忙……    没想到,变成这样。    「嘿,别太难过啦,你这样躺着也算休假啊,我出车祸可是要上法院的咧。」阿民笑着摇头,手边的电视遥控器切换了台新闻,「你这样就好好休息,反正也不能跑。」    我正想回他什麽,视线余光再度看到那团黏糊糊的东西。    它已经飘下来了。    就在我手背上方,大概十公分处,静静地停着,像是……在等我伸手。    但我没有伸。    我假装没看到。    跟刚才一样,假装它只是漂浮物、错觉、或者眼屎飞过头。    但它没有消失。    它像是在试探,慢慢朝我靠近——然後就停了下来,浮在半空中,好像也有些不确定。    我轻轻x1了一口气,脑中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这不是飞蚊症。    这是「什麽东西」真的存在。    我刻意把头偏向右侧,装作看电视的样子,但视线余光仍牢牢锁住那团东西。    它静静飘着,彷佛知道我其实能看到它。然後,令人起J皮疙瘩的事情发生了——它动了。    不是像灰尘那样随气流浮动,也不是水气那样逐渐蒸散,而是主动地、彷佛有意识地……缩了一下。    然後又长出一点,像黏土被谁偷偷捏了一角,再轻轻拉长成一根细丝。    我忍不住倒cH0U一口气。    「你怎样?」阿民察觉到我异样。    「没事……腰又有点cH0U痛。」    我只好含糊带过,不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撞坏脑袋的中二病。    回神一看,漂浮物又缩回原来的形状——那种半透明、略带r白的果冻状,像是有弹X的豆花,又像被谁吐出来的口香糖。    可它不是脏的,也没有黏在我皮肤上,就只是不断浮在那里,安静、温和、但……实在太诡异了。    正当我还在纠结该不该偷偷m0它一下,我妹进门了。    「哥——你怎麽这麽可怜……」语气一开口就带点浮夸,接着劈哩啪啦提着一袋袋东西走进来,「我带了咸sUJ、仙草冻,还有一杯大杯的鲜N绿,帮你补元气!」    「欸欸欸,你是来探病还是野餐?」阿民笑着凑过来,「meimei不错喔,会疼哥哥。」    「哪有,她才是想藉机吃咸sUji8。」我忍不住吐槽。    「才没有!」我妹白了我一眼,随口道:「妈不是说你昨天一开完刀就一直叫人帮你擦PGU吗?真的假的?」    「……那是护士问我要不要帮忙啦!」我低声吼,「我都说不用!」    阿民在旁边笑翻,嘴里还塞着地瓜球:「欸欸,这段我一定记下来,以後可以跟其他病友讲。」    我妹坐下来後就把东西一包包打开分给我们吃。    1    我一手拿着汤匙舀仙草,一边偷偷观察那团东西——它似乎「怕人」,我妹进门後它就悄悄飘远,现在缩在病床架的Y影里不动了。    我试着移动手指引诱它靠近,但它没反应。    是因为人太多?还是因为我刚吃炸J?    我内心浮现一堆莫名其妙的假设,却哪一条也无法证实。    「哥,你手机呢?我帮你看一下有没有人找你。」    「在柜子第二层……」    我妹拿出来的是我那支黑sE的SonyEri,摺叠式的款式,开盖时还会「喀」一声,超有仪式感。银边已经磨损,有几个键甚至按下去不太灵了。    「欸你有三通未接耶,是谁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嗯,是小叶——我们店的老主顾,常来订碗粿的阿伯,说话有点结巴但人很好,他一定是来问我爸出单状况。    我顿了顿,突然想起来——我爸妈忙不过来的话,应该是我妹最近在店里帮忙……可是她根本Ga0不清楚调羹顺序跟内场动线。    1    「你今天去店里帮忙了吗?」    「我?没有啊,妈说叫我先顾你这边,她去庙口找姨婆借人手……」    「喔……」    「你该不会还想回去帮忙吧?」她警觉地皱眉。    「不是啦……我只是……」    只是……突然很不安。    如果我真的躺两个月,那店里怎麽办?我们家的老顾客会不会慢慢流失?    我妹没等我回答,又自顾自拆了一包鱿鱼丝。    我看着她跟阿民闲聊,感觉一切都和平日一样,彷佛这里不是医院,而是某种停滞的中继站。    只是,我的世界开始多了一样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1    等我妹离开,病房也安静下来。    那团东西又悄悄飘了出来,静静地,像个熟练的潜水员,在病床与吊瓶杆之间滑行。    我决定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地,朝它靠过去。    它没有闪躲。    反而……微微颤动了一下。    然後像磁铁一样,轻轻地,靠上了我的指尖。    手指一接触那团东西,我脑中瞬间像有什麽「啪」一声打开了。    没有声音,没有画面,但某种奇异的触感传了上来。    柔软,弹X,像是握着某种活的凝胶,隐隐带点热度,甚至感觉得到……它在跳动?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手指猛地一震。    1    那东西彷佛融入我皮肤,缩成一团,在我掌心内层沉入r0U里——一种冰凉又诡异的感觉传遍整个手臂。    「g……」    我低声骂了一句,整个人僵在病床上。    抬起手掌,什麽都看不到,皮肤没有变化,没有刺青、没有裂痕、没有突起。    它消失了。    不,应该说……进来了。    我还能感觉到它,在我掌心深处,微微蠕动,像是一团小小的……生命?    我不确定发生了什麽事,但直觉告诉我一件事:    我T内,有什麽东西开始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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