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愿自由（） (第1/5页)

    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进卧室时，陆宁悠悠转醒。昨夜与顾锦朝的激烈缠绵仿佛还残留在空气中，他身上遍布的吻痕隐隐作痛，却带着某种安心的感觉。侧过头，枕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但仍残留着男人身体的余温。顾锦朝一向早起，尤其工作日更是不会赖床。陆宁迷糊间伸手抚摸了一下那空荡的床铺，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

    他慢吞吞地下床穿好衣服，正准备出房门，却无意间瞥见床旁的垃圾篓里零星散落着几片碎纸。那米黄色纸张的颜色异常眼熟——陆宁脑中灵光一闪，俯身将那些碎纸捡了起来，拼凑在一起。

    只见上头依稀可辨几个字：“……暖阳……不见不散。”这是……匿名情书的残片！陆宁瞳孔一缩，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手中残缺的字句。记忆中，那封信自己已经交给顾锦朝了，原封不动地由对方保管。但眼下这些碎纸，分明就是那封情书被撕毁后的模样。

    是谁撕的？答案不言而喻。心脏仿佛猛地被攥紧，陆宁呼吸一滞，怔怔地盯着碎片半晌。他努力说服自己，这或许只是顾锦朝愤怒于有人胆敢窥觑自己的爱人，一时气不过才会把信撕了，并不代表别的含义。可理智的声音却在脑海深处隐隐响起：那些亲密温柔的字句，出自谁手？顾锦朝如此平静地看完，又如此决绝地撕毁，这整个过程会不会本就是他一手导演？

    匿名情书，很可能就是顾锦朝设的局！他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会不会对别人的示好动心，会不会背叛他。

    刹那间，羞辱、愤怒、委屈、失望，各种情绪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陆宁只觉胸口一阵发闷，脸色也刷地惨白。他怎么也不愿相信，昨晚还对自己柔情蜜意的男人，竟会如此算计自己的心！那封信中句句深情，让他短暂地动摇、自省，又最终选择忠诚于爱人——可是，原来这一切，从开始就是一场蓄意的考验吗？

    陆宁双手紧攥，碎纸在指间被揉成一团。他红着眼眶咬牙站起身，不顾一切冲出了卧室。

    顾锦朝正在厨房煮咖啡，听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不由侧目望去。只见陆宁面色苍白地闯入，手里攥着一团纸屑，神情激动异常。“锦朝……？”他声音都有些颤抖，“那封匿名信……是不是你——”

    一句话未完却哽在喉间。他几乎不敢将怀疑出口，又渴望对方立刻否认。

    厨房陷入一瞬静默。顾锦朝关掉了咖啡机，转过身，双臂抱胸倚在流理台边，眼神冷静得可怕：“是我什么？”他语调平静，仿佛完全不明所以。

    陆宁胸口剧烈起伏，脑中一片混乱：“那封……情书，是你故意让人送来的，对不对？！”他还是问出了口，声音因激动而略显尖利。

    厨房陷入一瞬静默。顾锦朝关掉了咖啡机，转过身，双臂抱胸倚在流理台边，眼神冷静得可怕：“你既然问了，想听真话吗？”

    陆宁心猛地一沉，几乎站立不稳：“果然是你……”他喃喃道，声音陡然变得沙哑。

    “没错。”顾锦朝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如同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那信是我让人放进信箱的。用意如何，你也猜到了。”

    陆宁大脑“嗡”地一声，耳边仿佛有惊雷炸响。他颤抖着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瞪视眼前这个自己爱恋纠缠了许久的男人：“你——你怎么能……锦朝，你竟然这样试探我？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你的傀儡，还是囚犯？”

    顾锦朝皱了皱眉，脸色沉下来：“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这么做，是有我的理由。陆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就不普通，我不能允许有任何背叛的可能。”

    “所以你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考验我？”陆宁双眼通红，指尖攥得关节发白，“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心里……我心里……”他声音哽住，一时间百感交集，无从诉说。

    “心里怎么了？”顾锦朝冷冷道，“是不是觉得有别的人欣赏你、珍惜你，很感动？是不是那一瞬还考虑过要不要去赴约？”

    陆宁闻言，仿佛被人当胸一拳。他难堪地别开脸：“我……我没有真的要去，我最后不是告诉你了吗？”

    “可你承认，你动摇过。”顾锦朝盯着他，声音里透出危险的低沉，“陆宁，你永远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苗头，我也绝不会放任不管。”

    “害怕我离开你？”陆宁苦笑出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可你这样的所作所为，只会让我想逃得更远！锦朝，我们之间……难道只有这些猜忌和cao控吗？你不相信我的感情，还需要用谎言去试探，这算什么爱！”

    “我当然爱你。”顾锦朝的声调陡然拔高，隐忍的怒火似被彻底点燃。他几步上前，一把抓住陆宁的肩怒视着，“正因为爱，我才不能容忍背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掐灭！”

    “可是你这样让我喘不过气……”陆宁声音发颤，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我们在一起以来，我失去了朋友、自由，甚至失去了……做自己的权利。我好累，真的撑不下去了……”

    顾锦朝望着他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头猛地一刺。然而他嘴上依旧强硬：“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神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坚定：“我想要自由。我不能再这样被你囚禁在笼子里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顾锦朝松开对他的钳制，缓缓直起身子，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陆宁，嗤笑一声：“好啊，陆宁。是我小看你了……你竟真有胆子说出这种话。”

    陆宁强撑着没有移开视线，但眼泪又悄然滑落。他哽咽道：“我……我只是……”

    “够了。”顾锦朝沙哑地出声打断。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已恢复了一片冰冷的克制。“既然你如此渴望‘自由’，那我就成全你。”

    陆宁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顾锦朝一字一顿，脸色沉静得可怕，“从现在开始，你想去哪就去哪吧。我不会再干涉。”

    说罢他转身跨出厨房，留给陆宁一个决绝冷厉的背影。

    陆宁怔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踉跄着追出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