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01) (第1/1页)

    我用力地推开办公室的大门，那扇门撞击到墙上之後发出了一声巨响，原本埋头在办公桌前的人忽然抬头，一看到我就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我缓缓地走进办公室里，坐在那张靠窗的躺椅上，只是今天我不是来接受治疗的，而是来把话说清楚的。

    「好久不见了，乔。」

    乔医生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我：「林莉，你想起了吗？」

    我冷冷发笑：「呵呵……怎麽样？觉得你那该Si的治疗失败了吗？你根本就没有弄清楚我是什麽状况，就贸然替我实施治疗，是不是太过草率了？」

    「我的治疗是成功的，至少这十八年来，没有人活在你的威胁之下。」

    「威胁？」我斜眼瞄着乔医生：「这是不是太可笑了？你这一套骗得了我妈，可是骗不了我，需不需要让我来告诉你十八年前你到底做了什麽事？」

    乔医生的双手握拳，看起来有点紧张，但随後又冷静地说：「你不应该质疑我的专业，像我替你母亲做了这麽多年的心理治疗，她不是一直都很稳定吗？你的情况不管是十八年前还是现在，评估的结果一定都相同，你是需要接受治疗的。」

    「你替我妈做了很多年的心理治疗？」我不屑地笑着：「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我妈接受心理治疗的原因到底是什麽？你只是沿用我爸的说法，说我妈不能接受肚子里只有一个nV儿，但事实上是什麽？」我拉下脸，无情地看着乔医生说：「我妈接受心理治疗真正的原因，是因为我吃了林雨，她之所以治疗了十八年都好不了，是因为我一直都在她眼前，我是她挥之不去的恶梦，对吗？」

    乔医生慌张地问：「你……你怎麽知道？」

    我没有理会乔医生的反应，只是迳自地把该说的话继续说完。

    「我和林雨的案例实在是太少见了，不管是对医疗还是心理来说，都是非常值得研究的，你从江医生那里知道了一些关於我们的事，於是就建议江医生要让我们一家人都接受心理治疗，表面上看起来你好像是对我妈的情况b较热衷，但事实上你的目标是我。」我离开了躺椅，一步一步绕着乔医生打转：「可是你在看见我的眼神之後，就察觉到我的X格不太正常，你想要靠近我得到多一点的情报，但是又害怕我会对你造成威胁，於是你就利用我妈来替我治疗。」

    乔医生不停地冒着冷汗，身T微微发颤，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浅浅扬着笑，目光还是停留在乔医生身上：「你一开始的确常常到我家观察我的变化，可是有一天你却突然不再出现了，心理是你的专业，你知道我的记忆已经开始沉淀了，我已经可以记得某些人、某些事了，所以你退出了我的生活，这就是为什麽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原因。」

    办公室里好安静，除了乔医生急促的呼x1声，我几乎听不见其它的声音。

    我的脚步停在乔医生面前，眼神满是怨念：「这一切明明都是因你而起的，你却让我只懂得怨恨我妈，让我以为我会变成这样都是我妈害的。而你最可恶的是什麽，你知道吗？就是为了你那不值钱的研究，唆使我妈动手打我，还说这样的发泄对我妈是好的，都怪你……把我们一家人都撕得支离破碎。」

    乔医生因为对我的恐惧，忍不住动手推开我，接着大声地反驳：「我没有！你母亲的病情是真的需要透过发泄解决，而你的情况正好也需要制造新的X格弥补，我让你母亲这麽做是在帮她自己，也是在帮你，你有什麽不满？」

    我轻轻挑了下眉毛，冷冷地望着乔医生：「你在……胡说八道什麽？」

    我冰冷的语气让乔医生打了个冷颤，全身僵y不说，就连双腿也没有力气，差点还站不住脚了。

    乔医生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试图想要说服我：「林、林莉，从你醒了之後，每一个人的惶恐不安你不是都看见了吗？你的家人怕你，不可否认我对你这样的X格也有点担心，甚至还不太敢靠近。林莉！能不能听我的建议，从现在开始接受另一种治疗，你母亲的治疗也会跟你一起进行，如果你们可以互相面对彼此的话，也许恢复的状况会更好。」

    我揪着乔医生的衣领，一使劲就把他整个人撂到墙上，我很不高兴，乔医生的每一句话都让我感到厌烦。

    「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在强辞夺理？我妈会不会好、她能不能接受我把林雨吃掉这件事，我一点都不在乎。你不要一直在我或着他们面前装好人，也不要一直想要了解我和林雨的变化，你以前见过林雨的样子吧？你知道那种X格很危险吧？我告诉你，我可是b林雨还要危险，所以……不要再缠着我们了。」

    「林雨？」乔医生忽然惊讶地反抓住我：「林雨呢？你把林雨杀掉了吗？你是因为把林雨杀掉才能想起过去的事吗？」

    我厌恶地推开乔医生架在我身上的手，下意识地往後退了几步。

    「林雨他很好，不需要你担心。」

    乔医生的行为变得很积极，一直想要靠近我：「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林雨还活着。」

    我伸手用力一挥，手背不偏不倚地打在乔医生的脸颊上，啪的一声响亮，让乔医生停止了动作，随着衍生出来的，是我的愤怒。

    「你不是很怕林雨消灭我吗？怎麽现在又这麽关心林雨了？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是把林雨杀掉，才可以想起原来的X格吧？还是你对林雨还抱着什麽期待？认为只要林雨还在，就有可能再一次把我的X格掩埋？」我伸手指着乔医生的鼻子大骂：「你不要再用那些自以为的想法来衡量我和林雨之间，也不要一直自以为能够解决我们的问题，知道吗？」

    乔医生抚着吃痛的脸颊：「你不接受治疗的话，总有一天会闯出大祸的。」

    我一脸不屑地说：「呵呵……接受治疗的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麽阿？你的实验品？你的研究？你费尽心力辛苦拿到的案例？珍贵到不行的案例？我凭什麽要为了你这些无所谓的行为付出这麽大的代价？」

    乔医生噤声，因为我说的这些全都是他的目的，他无法否认。

    我耸耸肩，轻松地说：「我当了你十八年的傀儡就算了，现在你发现了林雨的存在，就也想要b他成为你那可笑治疗的牺牲品吗？」我凶狠地瞪着乔医生：「只有林雨，我是不能让步的。」

    我用力甩上门，离开了乔医生的办公室，林雨还在我的身T里，我对这一点感到莫名的安心。只有林雨，我是不能让步的，我和林雨其实不是双生双子，而是双生一T，我现在才明白其中的意。

    我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下去；我们，不能只有一个人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