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01) (第1/1页)

    大哥没有什麽大碍，对我来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因为林雨回到了身T里，接下来要收拾惨剧的人，是我。但其实最悲惨的不是林雨制造出来的这一大堆闹剧，而是我完全不知道其中的过程，所以我只能一昧地安静，等着谁先开口。

    我承受着父亲紧皱的眉头，还有二妈充满怨恨的眼神，站在父亲身边寸步不离，寸步都不敢离，也没有力气可以离，双手捏着捏着几乎都快要搅在一起了。这个时候，大哥平稳的呼x1却是我唯一的浮木，只有大哥平安无事，我才能平安无事。

    父亲把身旁的空位清空要我坐下，我知道父亲在生气，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我也只是听话坐下，一直望着躺在病床上的大哥，不发一语。

    「莉莉，你告诉爸爸，你和你哥哥是怎麽了？为什麽一定要用打架来解决？」

    父亲的话说得很客气，他说林雨和大哥是打架，林雨的确也是挨了大哥几拳，但是不管是谁看到了大哥的伤势，都一定会说大哥是被打，而不是和林雨打架。

    我低着头，用力地搓着双手：「我不知道。」

    父亲一脸疑惑，轻声地安抚我：「为什麽会不知道？你不要怕，有什麽事就告诉爸爸，不管是谁对谁错，爸爸都不会怪你的。」

    二妈丢了一贯的优雅气息，整个人简直是气炸了，拉起我的手臂就想要把我拖下椅子，还不停地大声咆哮：「在你爸爸面前装什麽无辜？刚刚不是说话很大声吗？说什麽你是林雨不是林莉，还说什麽该离开林家的是我们这些人。我们把你当成家人，你把我们当成什麽了？还把你哥哥打成这样！」

    父亲急着把我从二妈手里救出来，不过一听到林雨的名字就愣住了，反而还揪住了我的肩膀：「林雨？」

    我没有办法，只好实话实说：「我、我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但是这些事情真的都是林雨做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二妈还是使劲地拉着我，不时在病房里大吼大叫，父亲受不了就带着我离开病房，我的手被父亲紧紧牵着，一直到医院外头的草地上才被松开。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和父亲牵着手一起走了，父亲的手和印象中的感觉不一样了，和我之间，可能也已经不一样了。

    「莉莉，林雨这个名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我还是很焦虑，不敢和父亲对望：「是、是林雨告诉我的。」

    「林雨告诉你的？」父亲认真地问我：「莉莉，你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麽事？还是有什麽压力？或者是身T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如果你觉得自己生病了，就应该要去看医生，有什麽困难爸爸都会替你解决，你不要什麽都不说，这样爸爸会担心。」

    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父亲不相信我说的话，反而把我见到林雨的事当成是一种心理疾病，想着也许是什麽压力或者是什麽不愉快才造成我的幻觉，甚至还以为林雨这个人是我捏造出来的。可是我没有病，林雨的存在真真实实，一点都不假，那些见过林雨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林雨是真的，只有我，所以认真说起来，除了我以外，每一个人都有病，一种不愿意认清事实的病。

    林雨只要不从我的身T里消失，我就知道一定会有和家人坦白的一天，刚刚在病房里我说了一些，林雨并没有反对我这麽做，所以我决定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生病，林雨在我的身T里，一直都在我的身T里。我们一起活着、一起聊天，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

    父亲瞪大了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随後却马上用强y的口气纠正我：「莉莉，你听爸爸说，从来就没有林雨这个人，知道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父亲：「可是我是双胞胎不是吗？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我的确有一个哥哥，他叫作林雨。」

    父亲强烈地反驳：「不对！你不是双胞胎，你mama的肚子里从头到尾就只有你一个人。」父亲撇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关於那个消失的男孩子只是你mama胡说的，你mama不能接受只怀上了nV儿，所以就串通医院的人骗大家说是一男一nV的双胞胎，可是到她生产的时候，就证明了她说谎，她的肚子里只有一个nV儿，也就是你，什麽双胞胎都是骗人的。」

    听完父亲的解释，我的脑子乱成了一团，我急着又问：「可、可是母亲明明为了哥哥没有出生的事责怪我，不是吗？」

    「那只是你mama的想像，她一口咬定自己怀的是双胞胎，这样的想法长期下来影响了她的认知，所以在她生产之後，见到只有你一个人，她就变得歇斯底里，直到现在还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

    我一时惊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怎麽可能？家里人人都知道我是双胞胎，也都知道母亲怀了九个月的哥哥没有出生！」

    父亲冷静地看着我：「那家里有没有人告诉你，那个没有出生的哥哥去了哪里？」

    我缩着肩膀，努力回想却找不到答案，只能向着父亲默默地说：「没、没有。」

    「不是没有人知道男孩去了哪里，而是那个男孩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不信，於是我再问：「那为什麽家里会有哥哥的房间？甚至他还有一个人人都知道的名字，叫作林雨？」

    父亲丝毫没有犹豫，笃定地回答我：「房间是在你出生之前就准备好的，你mama一直认为是双胞胎，所以准备了两个房间。至於名字也是，在你出生前就取好了，你mama坚持也要给儿子取名，所以nV儿叫林莉，儿子叫林雨。」

    我又愣又失魂：「父亲……为什麽现在才跟我说这些？」

    父亲轻轻地拥着我，然後不停地抚着我的背：「nV儿，都是爸爸的错，爸爸不知道你对林雨的事这麽在意，以为自己是双胞胎，甚至还试图把自己变成林雨，不过你不用担心，爸爸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总有一天你会好起来的。至於林雨的事你就不要再想了，你只要记得你是爸爸的nV儿，没有什麽双胞胎的哥哥，这样就好了。」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父亲的话说的既认真又肯定，好像林雨真的不存在一样，可是林雨也曾经跟我解释过很多事，听起来也都像是真的。如果林雨说的是真的，那麽父亲为什麽要骗我？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那麽……现在在我身T里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