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君知意_第二十一章生命之花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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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生命之花 (第1/2页)

    或许是疼痛激发了小牛内在的潜能,四只蹄子仿佛不知疲倦,它一路翻山越岭埋头狂奔,径直往岛内深处跑去。

    不知过了多久,云鹤卿小憩一回醒来,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有些混沌的脑袋左右栽倒,伏宵正抱着他坐在一棵巨树的树冠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悄声哄着:“哥哥,醒醒,快看,我们到了。”

    他扒着伏宵的肩膀向下看去,只见不远处竟然是一大片天然洼地,如同一个深盆嵌在大地中,三面被高耸入云的山体遮挡。今夜无云,月明星稀,能隐约看见里面闪烁着点点星火,还有几排房屋,分布非常有规律,给人的感觉不像是隐世的桃花源,而像是加工作坊一样。

    “我睡了多久?竟已月上梢头了!”他仰起头,从树叶间的缝隙可以看到弯钩似的一轮弦月挂在夜空,明亮的长庚星伴其左右,语气有些懊悔。

    伏宵安慰他道:“不久,我们赶到的时候就已经黄昏了,想着你一直没有休息好,就没有喊醒你,况且趁着夜色也好下手。”

    说话之际,一群人恰好途径树下,皆身着乌衣,脚步麻利。他们连忙屏息凝神,听着下面的动静。幸好这树枝繁叶茂,恐怕有百年树龄,遮掩他们两个完全没有问题。

    只听一个声音埋怨道:“上面最近这是怎么了,简直把人当牛使唤。不,连牛都轮班倒,咱们还得随叫随到。”

    另一个附和道:“听说是因为跟蛮子闹掰,再加上——”

    “谁在那里多嘴!舌头不想要了!”

    前方一声厉喝,顿时无人再敢说话,个个闷头加快步伐往洼地中赶去,三两步隐匿在月色中。

    云鹤卿感觉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一般,诧异道:“人呢?”

    伏宵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颠了颠:“抱紧了,我们下去瞧瞧。”随后却故意不等他反应,猛地从树上一跃而下!

    强烈的失重感另云鹤卿瞬间清醒,心脏仿佛被提到了嗓子眼,又随着伏宵稳稳落地而跳回到原位。所有的惊叫堵在嘴边,化作手上的力气,他伸出食指与中指夹住伏宵腰间一块软rou,死命一拧——

    “嘶——!错了错了错了!快松手!”腰部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就连习武之人也不例外痛的龇牙咧嘴,面目扭曲,小声讨饶着。

    云鹤卿轻哼一声从他怀里挣脱,径自沿着刚才乌衣人的路线往前走去,地上杂草甚多,淹没到了小腿处,脚步稍微重些踩上去就窸窣作响。

    他正思索着是不是有暗道一类的东西,脚下陡然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这里竟是一处断崖!看土地截断的状况是人为挖建出来的,天色太暗,几乎分辨不出断层边缘。向下只能望见一片漆黑,仿佛无底深渊一般。冷风夹杂着碎土渣刺进他因惊惧而大睁的眼眶内,酸痛感难以忍受,他被迫舍弃视线,闭上双眼。

    即便到了这时,他还紧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伏宵迅速反应过来去抓他的手,却不小心牵扯到刚才被掐的部位,那处仿佛有一根筋被扭转,肌rou猛地抽搐了一下,身形慢了一拍,指尖与他堪堪擦过——

    伏宵目眦欲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跌下悬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身后一团黑影鬼魅般窜上前去,大力拽住云鹤卿的衣领,轻轻松松将他提了上来。

    几颗细小的石子擦着云鹤卿的面颊滚落,被拽上去的前一刻,他勉力睁开一条缝,看见一群人正排成纵队往下爬去。石子落在最末尾的人身上,他略显疑惑抬头,空无一物的上方,风儿将杂草吹得左右倒伏,唯有细小嘈杂的虫鸣在静谧的环境中作响。

    “干嘛呢,时间来不及了。”见他停下动作,在他脚下的一人催促道。

    “总感觉刚才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他仰头示意。

    那人立刻警惕望去,却也一无所获,随后道:“你小子不会也偷吃了吧,都他妈出现幻觉了。我告诉你,那东西拿刀架你脖子上也不能吃,不然下场没什么两样,甚至到最后你还会觉得不如当初一刀了结来的痛快。”他语气中带着nongnong的告诫意味,仿佛对口中的‘那东西’隐藏着极大的恐惧。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么?”听者不以为然。

    见他不信,那人冷笑一声:“你忘了刘哥最后怎么死的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好皮,都让他自己抠烂了,咽气前还喊着把药给他,你也想试试?”

    身处队伍末尾的人浑身一抖,明显害怕了,嘴上没吭声,动作却加快了向下爬去,似乎就连一个人待在这处的胆量也没有了。

    而就在他们上方不远处,赤那仰面躺在杂草从中,双臂死死抱着云鹤卿的腰,扩散开来的鎏金瞳孔倒映着顶空弦月,他却感觉眼前一阵晕眩,视线内皆是黑色虚幻,无数绚烂的色彩如花环般旋转交替。

    看到小鱼掉下去的那一刻,他大脑前所未有的空白,极度的恐慌让他的瞳孔霎时缩成针尖,浑身突然爆发出巨大力量,变得无比轻盈,好似体内所有肌rou都亢奋了起来,身体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冲过去在最后一刻拽了住小鱼的衣领,而后就如拎着一团云朵那样,轻盈地拢在了怀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地的,直到眼前如花团一般的黑色炫光散去,脑中嗡鸣声逐渐消失,他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紧握着心脏的那只大手骤然松开,胸口急促起伏,拼命喘息着。因过度紧张而缺氧的大脑一步步回归正常运作,瞳孔扩散得几乎吞没了金色,只剩一团空洞的黑。

    伏宵同样喘息的要命,一向引以为傲的追命双腿可碎千斤巨石,现在却软得连站立也无法做到。

    他身子前倾,想往云鹤卿的方向靠拢,却连衣角都还没摸到,就被赤那快速抱进怀里,掩藏得死死的,一根头发丝都不肯漏出来。那双如同兽类的暗金色瞳孔在黑夜中闪烁着暗芒,无比阴狠地瞪着他。

    “嗬……呃……”赤那喉咙处传出一阵低吼,像是在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云鹤卿才刚从那险些粉身碎骨的处境中逃脱,尚心有余悸,几口大气还没喘上来,又被赤那勒得快要窒息,他感觉到怀抱自己的手臂仍在微微颤抖,知道他并非有意如此,只是惊慌之下的本能反应。

    他能体会到这种感觉,明明已经经历过一次死亡,可就在刚才,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大脑传递着恐惧的信号,眼前所有的事物都像慢倍速播放一样。他看到伏宵与他指尖交错,眼中迸发出巨大的绝望。看到赤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冲来,柔韧的野草甚至被他周身激起的风刃割断。

    那一瞬间,他明白了他为何会如此恐惧。

    对于上一世,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但在这一世,他有无法割舍的家人,他们彼此深爱至深,离别之说,于他而言痛彻心扉。

    他尽量放缓呼吸频率,一直忍耐到赤那稍微平静一些,才小心地抽出手,像哄孩子那般轻轻拍着他的背:“没事了,小家伙,放轻松,哥哥在这呢,哥哥没有受伤。”

    千安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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