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如果那天没有拨通 (第1/2页)

    01

    指尖在吉他弦上游走拨动着，悠扬的音律回荡在练习室里，吉他声和歌声温柔而饱满，彷佛诗歌在空中轻盈起舞，两者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不张扬而深沉的氛围，让人沉醉其中。音符在空间中流转，宛如溪水行经山岳，自由而流畅，让人心灵沉潜，感受音乐的魅力。

    余楠在社办里陪着h亦洁练唱，他的目光突然停在吉他社一角——是一架电子琴。

    「那边的电子琴能借来弹弹吗？好久没弹琴了，有点怀念。」

    h亦洁收起拨动吉他弦的手指朝余楠的视线看去，她看见了从他眼里闪过的一丝感慨，想起之前余楠梓也曾说过自己很擅长键盘乐器。

    「嗯，你用吧。」

    她又蓦然想起自己还没听过余楠的歌声，便兴致B0B0地问道：「欸，那你要不要自弹自唱？平时都是你听我们的歌，我都还没听过你唱歌耶。」

    余楠有些腼腆地搔了搔後脑勺，「唉呀，我唱歌又没有你好听。」

    「但我好奇嘛。」h亦洁语带撒娇地说道。

    「那、那我就唱一首吧，但我先说喔，我真的很久没唱歌了，也没有你专业。」

    「没事、没事。」h亦洁放下手里的吉他，专注望着余楠，满脸写着期待。

    余楠走到琴架前坐下，随意弹了几个琴键找找手感後便深x1一口气，轻轻弹奏起来。

    我还在这我还在这

    快乐被时间删除了

    我还在这我还在这

    丢掉自己为了成为大人

    这里一切都变得陌生

    只剩自己流浪还不如孤魂呢

    h亦洁听得入神，不自觉微微张开了嘴。

    一曲弹奏完毕，h亦洁对他的才华与歌声感到非常惊喜，便立刻鼓掌并惊呼道：「你明明就很厉害啊，余楠！会弹琴又会唱歌，我都想挖角你进我们团了。」

    余楠害羞地笑着说道：「太夸张了啦，你是有戴nV友滤镜吧。」

    「不过这首是谁的歌啊？满好听的耶。」h亦洁作为乐团成员，平时也听了不下数百首歌曲，各种风格、类型都有，享受的同时也是多x1纳音乐养分，好让自己在创作时更有灵感；然而余楠唱的这首，虽然旋律简单、曲风也b较常见，她却从来没听过，让她忍不住好奇起来。

    「这个……这首其实是我高中在社团里写的最後一首歌。」余楠不太好意思地说，「不是很成熟的一首歌啦。」

    虽然也不是想刻意隐瞒自己曾经进行过音乐创作，但毕竟对他而言只是一段不怎麽样的回忆，未来更不会走音乐这条路，也就不会特意提起。

    h亦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高中？你高中的时候写歌？」

    「嗯，我当时很有兴趣，就跟着社团指导老师学了一点，没有你们那麽专业。」

    「怎麽会！」h亦洁反驳，「你想太多了，你很厉害、很有天份！如果你不排斥，我真的希望你能加入我们团耶！」h亦洁激动地说着，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眼里突然有了光。

    「不太好吧，颜昊铭那麽讨厌我，而且其他人也不认识我。」余楠尴尬推辞道。

    「没事啦，我相信我的眼光，大家听了你的歌一定也很支持的！」h亦洁兴奋地想像着和余楠以及乐团的大家一起练团的场景，如此期待着余楠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样子。

    「嗯……还是算了吧」他苦笑着回绝，「我本来就不打算以後往音乐这条路发展，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EveningJourney已经是个很成熟、很厉害的乐团了，不缺我一个。」

    h亦洁看出了他神情中透露出的感伤，但见他又是那麽坚定地拒绝，也不好再多央求什麽。她深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也许余楠真的有什麽她所不清楚的在意之处，让他不得不放弃音乐，作为nV朋友的她应该支持并相信的。

    「好吧，虽然有点可惜……但毕竟音乐是带给人力量的，如果加入乐团这件事对你并没有正面意义，我也不能勉强你。」她微笑着说道。

    余楠也微微一笑，「谢谢你。」

    02

    周末的校园总是宁静得如此美好，yAn光从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映照在余楠急匆匆的脸上，他正奔向学校的热音社教室。

    今天是要社团练习的日子，对他而言，每一次定在周末的团练都是令他既期待又充满活力的。

    进到社团教室放下背包後，才想起自己忘了最重要的东西──那份为了成发写的乐谱。

    「副社，我好像……忘记带谱了……」他尴尬地说道。

    副社长气得翻了个白眼，「你白痴吗？今天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来讨论你那支曲，你竟然没带？」

    「抱歉啦，不然我打给我哥，看他能不能帮我送来。」

    他心急如焚地立刻拨通了哥哥的电话。

    「喂，余坤宇，你在家吧？」

    ——「怎麽了吗？」

    「我谱忘记带了，应该夹在我的笔电里面，你帮我送过来好不好？」

    ——「唉，好啦好啦，我等一下过去。」

    「嘿嘿，谢啦，最Ai你了。」

    ——「怎麽会有人把谱夹在笔电里啊……」

    「好啦不要再碎碎念了，我等你喔，掰。」

    ——「嗯，等我。」

    苦等许久，却迟迟未见哥哥的身影，正当余楠焦急地拿出手机想再打给哥哥时，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是mama的来电。

    「喂？妈？」余楠接起电话。

    「楠，坤宇、坤宇他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中，我、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你赶快过来！」mama的声音还带着哭腔，能明显听出她想努力抑制颤抖并把话说清楚。

    「我知道了……妈，你不要担心，余坤宇会没事的！」

    余楠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挂掉电话後立刻抓起背包，飞快地奔向校门口的计程车停靠站，拦下一辆车赶往医院。

    「哥！哥！」余楠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却只见病床上躺着的人已经被白布盖上，一动不动。

    在计程车上他想了很多，想过後悔自己忘记带乐谱、想过怎麽安抚爸爸mama的情绪、想过大骂余坤宇为什麽不好好骑车——唯独他最不敢去想的这一幕，终究是成了事实被摆在他眼前。

    余楠崩溃地嘶吼、哭喊，用力扯开了喉咙叫唤着哥哥的名字。他无法接受怎麽会发生这样的事，心脏像是被揪住了狠狠撕裂着一般，可是他只能不停地哭，用哭声和泪水包裹失去至亲的难受、包裹悔恨的自己。

    在医院的走廊上，他静静坐着，眼神空洞地直视着前方，彷佛失去了对时间及周遭动静的感知，周围的一切变得cH0U象起来，他只能感受到心中那GU巨大的空虚。

    过去种种记忆如cHa0水般涌上心头——在幼稚园被同学打了一巴掌在後脑勺上时哥哥将自己挡在身後的样子、国中入学第一天哥哥生气叫着赖床的自己起床的样子、刚加入热音社时哥哥拉着自己一脸期待地想听自己弹电子琴的样子……回忆片片袭来，时光胶卷的速度渐渐缓下，舍不得它定格，更怕它灰飞烟灭。

    直到爸爸mama办理完手续来到他身边坐下，余楠才回过神来。

    「楠，你不要怪自己，警察说了，是对方酒驾闯红灯造成车祸的，是那个人的错。」mama的眼里也溢满泪水，却还是温柔地抱住他，m0了m0他的头。

    爸爸也拍了拍他的背说道：「是啊，坤宇……坤宇他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的。」说着，将警察刚才拿给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