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决战前夜 (第1/1页)

    决赛前夕的夜晚，空气彷佛凝固了，沉重得能拧出水来。中华台北队下榻的旅馆，失去了前一夜战胜韩国後的喧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战前的肃穆与宁静。决赛的对手是日本，一座他们从未正式翻越过的高山，而山顶上，站着他们昔日的战友——简到言。

    房间里，球员们以各自的方式，面对这可能是职业生涯最後一战的夜晚。有人反复检查着球具，有人戴着耳机闭目眼神，试图平缓急促的心跳。

    吴震轩拿起了旅馆提供的信纸和笔，踌躇良久，开始写信。收件人，是他的母亲。

    「妈：明天就是最後一场了。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我想告诉你，我尽力了。谢谢你当初虽然反对，却还是默默支持我。那件你缝的球衣，我明天会穿着它上场。儿子震轩笔」

    陈虎恩则是用手机录了一段语音讯息，传回远在台湾的家中：「爸，妈，明天的b赛要记得看喔！你们儿子不会丢脸的！田里的活，等我回去再帮你忙！」

    这种带着诀别意味的仪式，无声地在队友间蔓延。这不仅是一场b赛，更是对过去所有坚持的一次总交代。

    倪寻欢静不下来，他独自走到旅馆顶楼的露台，望着远处决赛场地依稀可见的灯火轮廓。夜风微凉，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纷乱。

    一个脚步声自身後响起，很轻，却很熟悉。

    倪寻欢没有回头，也知道来者是谁。

    简到言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望着同一个方向。两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只有风声在耳边呼啸。这种沉默，积压了十年。

    「这里的视野，确实b较好。」简到言终於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是来帮日本队侦查敌情的吗？」倪寻欢的语气没有波澜，听不出喜怒。

    简到言苦笑着摇摇头：「我是来??还债的。」

    倪寻欢终於转头看向他，夜sE中，简到言的表情复杂而沉重。

    「十年了，寻欢。」简到言深x1一口气，彷佛要鼓足毕生的勇气，「那场b赛，那个导致我们输球的失误??其实不是你的责任。」

    倪寻欢的身T微微一僵，但没有打断他。

    「是我。」简到言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自责，「当时，韫谦投出的那一球，暗号是我下的。但我太紧张，记错了暗号T系。我b出的手势，原本应该是外角滑球，我却记成了内角直球。你根据我错误的暗号移动守备位置，所以那个穿过三游间的球，你才会扑不到??那根本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赛後，教练团查觉暗号有问题，找我谈话。那时候，日本职bAng的球探已经在接触我，所有人都说我是未来的巨星??我害怕了。如果我承认是我的低级错误导致输球，我的前途就完了。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简到言转过身，正面对着倪寻欢，眼中充满了痛苦的泪光：「我没想到，你和韫谦会站出来，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们说，是你们之间投补G0u通不良，是寻欢守备判断出错??你们替我扛下了所有指责。这十年，我没有一天睡得安稳。看着你还在场上挣扎，而我却穿着日本队的制服??我没有资格请求你的原谅。」

    真相大白。压在倪寻欢心头十年的巨石，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属於他。他没有愤怒，没有咆哮，只是一种巨大的、空荡荡的释然。原来，他坚持的，不仅仅是一个梦想，更是一个本不该由他背负的枷锁。

    「为什麽现在告诉我？」倪寻欢问，声音异常平静。

    「因为明天，我们是敌人了。」简到言擦去眼角的Sh润，语气重新变得坚定，「我不想带着谎言和愧疚在场上面对你。我要乾净地、真正地和你对决一次。」

    他看着倪寻欢，眼神灼热：「寻欢，打赢我吧。用你的球bAng，告诉我我们当年的选择没有错！告诉我，即使不是状元，即使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坚持到底的人，一样可以走到最後！我不会放水，我会用尽一切手段帮助日本队赢球。所以，你也必须用尽全力来击败我！」

    这不是道歉，这是挑战。是简到言用他自己的方式，为当年的懦弱赎罪，也是对倪寻欢这十年坚持的最高敬意。

    倪寻欢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战友与对手，良久，他缓缓地、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会的。」倪寻欢说，「不只是为了我自己，也是为了虎恩、震轩、敬诚、天豪??为了所有没有放弃的队友。明天的第九局，我们会一起走完。」

    两人相视无语，千言万语都融入了这决战前的夜sE中。过去的误会与枷锁在此刻被卸下，剩下的，只有对胜负最纯粹的渴望。

    这时，倪寻欢的手机响起，是郝韫谦从台湾传来的讯息，只有简单一句话：

    「到言找过你了吗？别想太多，明天，好好享受b赛。我们三个，总要有一个人，替大家走到最後。」

    倪寻欢看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h金三进士的缘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决战前夜，重新连结。

    与此同时，旅馆大堂，叶以晴正在连线做赛前报导：

    「??我们可以看到，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甚至包括当地民众，都开始自发X地为中华台北队制作加油看板。这支队伍的故事，显然已经超越了国界，感动了无数人??」

    镜头也扫到了在台湾的场景：吴震轩母亲的小吃店外架起了大萤幕，街坊邻居聚集在一起；陈虎恩家的农舍前，亲友们摆好了桌椅；各大城市的广场上，人cHa0开始聚集，准备为远方的英雄们隔海加油。

    决战的舞台已经搭好，个人的救赎、团队的梦想、时代的眼泪，都将在这最後一役中，找到最终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