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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嘉七年,十月。    盛京逝去了一位君王, 迎来了今冬第一场飞雪。    太子萧持恒已经二十有四,正当青春华韶,本该承袭国祚。可当此内忧外患之际,国赖强主慑服藩镇四夷。    宣帝死前留有遗诏,言太子温良性懦,恐难承鼎革之重,故废太子贬为荣王,着宁王萧翊继承大统。    当然有宣帝的忠臣跳出来质疑,甚至灵前指斥萧翊勾结宦官,篡改遗诏有窃国之嫌。    他们说的一点都不错,但那又如何?    几条冥顽不灵的忠狗,威力连螳臂都不如,如何动摇得了既定的大局,除了勇气可嘉也仅剩勇气可嘉而已,倒还不至于让萧翊动气。    他知道,自己那伪善至极的大哥是文臣眼中的圣德明主,而他萧翊是与阉人结党的佞臣贼子。    他的名声早已臭不可闻。何须再生什么笼络之心。    自古恐惧来源于实力不足,而他的底气则是不可撼动的兵权,且是早已兼并了翎卫、龙骧两支禁军的神威军。而今兵力高达 15 万之巨,分驻盛京及各大京畿要地。    震慑藩镇需要他的神威军,护卫帝京还是要仰赖他的神威军。    别说宣帝已经死了,就算李确还活着,萧翊要废天子自立,也不过在心念之间。    甚至不需新帝开口,自有聪明人替他解决这些犬吠声。    今夜是含光殿停灵的最后一夜,明日宣帝灵柩便要移送泰陵,在这最后的时刻,太师李道从、中书方侍郎,尚书左仆射,先后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果然让前来吊唁的重臣们消停了许多。    前几日还义正言辞的忠臣良相,这会儿却一个个缩成了不敢伸头的鹌鹑。    这样就很好,他不需要誓死效忠的忠臣,更不需要鼎力相助的朋友,在他举目无依的时候他就已经顿悟,什么盟约誓词都不可信。    他只要所有人的惧怕,怕到不敢生出心思就好。    “持恒,你看方才那些人,你父皇的御臣之道恰似系在春风里的恩典,固然动人至深,可钉入血rou里的颤栗才叫人铭心刻骨啊~“    朝臣们都已赶着下钥前离宫而去,此时偌大的含光殿空荡而寂清,金碧辉煌的殿室挂满了白幡,就连至高处的龙椅都蒙上了白布。    萧翊有腿伤痼疾,跪久了便难再起身,左右殿内除了他的好侄儿外再无旁人,索性也就不起了,极为不端全无骨头得倚靠在供奉先皇灵位的供案边。    他看着同样一身孝服的萧持恒,青年人正当最美好的年纪,温文尔雅、丰神俊秀。一身不带花色的素麻白衣也能穿出赏心悦目之感。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萧确有很多儿子,但萧持恒无疑是最好的那个。    萧翊眼看着萧持恒规规矩矩得放下手中仍未烧完的币帛、哀册,朝着他的方向,俯身叩首:“陛下不吝教导,臣受教。”如此生分的言行举止,叫萧翊忍不住笑了,没什么波澜的语气竟带上了几分揶揄:“怎么了恒儿,叔叔没有扶你上位,让你失望了?”    萧持恒依然保持着以额触地的姿势,看不出究竟神情如何,可这幅做作样子,却让萧翊觉得好笑,他撑着供桌踉跄站起,认真的想了又想,确定从未许诺给这孩子什么。    “你姓萧,朕也姓萧,你是他的嫡子,朕是他的胞弟。”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萧翊起身时带翻了桌上许多贡器,哗啦咣当声中,香炉供龛都侧翻在地,始作俑者却恍若未闻。在长兄灵前,他半分忌讳也无,甚至嫌腾出的地方不够,拂袖扫走了更多不必要的“垃圾”后更是大不敬得直接坐到了供案之上。    “当年,他使了下作手段才赢了朕。”    “你凭什么觉得他死了,你就可以代替他和朕争?”    这话不假,自高皇帝弑兄逼父以来,萧家的太子便不太好当,“禁军继承法”下,长幼次序便不再重要,政变成了一种能者居之的手段,以储君位顺利继承大统的,梁国传继至今竟也就宣帝一人而已。    萧持恒当然知道当年的故事,他知道父皇使了什么样下作的手段,他甚至亲口尝过这种手段带来的yin艳果实。    仰望着供台上全无坐相的消瘦男人,一身孝服衬得他血色尽丧,苍白阴枭得像只孤魂野鬼,可谁能想到这副白麻下有着怎样凄艳的光景,那上面每一寸皮rou甬道上都镌刻着父皇精心调教时留下的痕迹。    禁果只需尝过一次便会惦念无数次,此后哪怕隔着衣服,萧持恒都难再自禁。    “持恒不想与叔叔争,也争不过叔叔。”    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萧持恒为皇室子弟,更是深喑其意。    “我只是以为……叔叔不再需要持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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