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生日 (第1/2页)

    深夜，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地走。

    翟东皓突然睁开眼，他坐起来揉了揉眉心。

    身边的翟尹灿抱着波普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被他的动作惊醒。

    他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睡得通红的脸，翟尹灿感觉到了，嘟囔了几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翟东皓忍不住笑了笑，正打算躺下去抱着翟尹灿继续睡的时候，房门被突然打开了。

    翟小朋友抱着一个礼盒，跌跌撞撞地进来。他个子矮，甚至还没有门把手高，开门的时候还得踮着脚尖，鬼鬼祟祟地往床尾的软榻走，轻轻放下礼盒。

    只是回头时，猛地撞上一双腿，吓得翟小朋友差点叫出来，最后是被翟东皓捂着嘴抱出去了。

    他把翟小朋友抱到走廊，“这么晚了，你进来做什么？”

    翟小朋友却扭捏起来了，支支吾吾地不肯说，翟东皓对付他也很有办法，威胁道：“不说的话明天就送你去幼儿园。”

    “现在在放假，”翟小朋友不好骗，“老师都没有去幼儿园。”

    翟东皓说：“是吗？那就把老师请到家里来，让你在家上幼儿园。”

    气得翟小朋友嘴巴都鼓了起来，翟东皓捏了捏他的脸，“说。”

    翟小朋友瞪圆了眼睛，不情不愿道：“mama说没有人送生日礼物是很可怜的，你这么讨厌，肯定很可怜，我就给你送一个。”

    翟东皓似笑非笑道：“谁和你说我生日快到的？”

    翟小朋友很得意：“那个身证证上面的数字里面有。”

    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屁孩还学会看身份证了。

    “哦？”翟东皓觉得好笑，但又毫不留情地泼他冷水，“那可不是我的生日。”

    “什么？”

    翟小朋友露出了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随即就要转身回去把自己的礼物抱出来，“那我不送你了礼物！”

    翟东皓直接帮把他扛起来，“想得美，里面肯定是你私藏的糖，没收了。”

    翟小朋友挣扎起来，“你坏！你坏！”

    他被抱回了房间，翟小朋友缩进被子里生气，翟东皓抱着手臂看着他，“而且我是有人送礼物的。”

    身份证上的生日确实不是翟东皓真实的生日，当然他具体是哪天出生的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数字是随便选的，真正的生日是他来到翟家的那一天。

    在来到翟家前，翟东皓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能过生日。

    那是翟尹灿过十岁生日时突然问道：“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翟东皓如实道：“少爷，我不清楚。”

    “你是哪一天出生的都不知道吗？”那时的翟尹灿从来没见过有人会不知道自己的生日，闻言好奇地凑过来，“那你之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呢？”

    “少爷，之前我没有过过生日。”

    “蛋糕呢？也没有吗？”

    “没有。”

    他连饭都吃不上，怎么会有蛋糕呢？

    翟尹灿更没见过从未庆祝过自己生日的人，他很惊讶，然后又道：“那你好可怜哦……”

    翟东皓对生日没有什么感觉，他只知道翟尹灿的生日过得很隆重，礼物堆满了这个大房子的客厅，还有一个六层的大蛋糕，和翟尹灿同班的孩子全都会来到翟家，唱着生日歌祝翟尹灿又成长了一岁。

    翟尹灿咬了一口自己的蛋糕，“不行，你不能没有生日，别人家的猫猫狗狗都有生日，你也要有。”

    翟东皓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嘴里还有奶油蛋糕甜腻的味道，他其实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可翟尹灿却找来了一本日历，很认真地数上面的日期格子，嘴里念叨着手指一个个数过去。大概是因为早产儿的缘故，他有些笨，又加上贪玩不爱学习，来来回回数了好多遍才确定了日期，“这是你来的那一天。”

    他指给翟东皓看，“那一天送了一种很难吃的白草莓，我记得的。”

    翟东皓轻轻地“嗯”了一声。

    翟尹灿就在桌子上找笔，可这张桌子上放了蛋糕和其他的水果零食，他只好拿起番茄酱瓶子，在那个日期上面挤了一滴番茄酱，“好了，这就是你的生日了！”

    “……”翟东皓只觉得眼睛有些湿润，他其实有一段时间没有哭过了。他有些害怕出丑，连忙低下头，“谢谢你，少爷。”

    翟尹灿坐在椅子上晃腿，“不客气。”

    但翟东皓并不指望他会记得这个日子，因为翟尹灿的忘性很大，不过只要翟东皓自己记得就行了。

    到了第二年，这个日子越来越近，某天在饭桌上，翟尹灿突然说道：“爸爸，明天我想出去买礼物。”

    翟爸爸随口答应了，“你同学要过生日吗？”

    翟东皓突然间有些心跳加速，他莫名有些期待，下意识地看向翟尹灿。

    翟尹灿咬着一个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