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重逢 (第1/2页)

    约定去现场那天，严卿昱和庄晟早早就到了红石津门口，但被进门之前的核验和安全检查耽误了不少时间。两人没有任何抵触，从头到尾需要什么配合什么，加之他们都长得眉清目秀，说话客客气气，过来接应的工作人员很快就撤下了公事公办的面孔，等到走完流程领着往研究所走时，已经俨然一副朋友的姿态了。

    “这边的检查一向严格，等会儿到了研究所还得再麻烦你们配合核实一遍。”领路的人胖墩墩的，客客气气地跟他们解释，声音也是胖子特有的清晰柔和。

    “没关系没关系，都是应该的，安全第一嘛。”

    “你们是过来协助调查，算是客人，不然少说还得再搜个身什么的。”

    严卿昱和庄晟对视一眼，稍稍安了心，看来高层并没有把他们变异人的身份说出来。

    “这件事上面很重视。”那人扭过头来，颇为推心置腹地说，“这次派过来查案的可是安全部最高级别的队员，听说还是科研院副院长的儿子。”

    严卿昱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颇为诚恳地回应：“想必副院长也是爱才，希望能尽快查清真相。有这么优秀的人参与，事情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

    “太复杂的我也不懂，你们能被请过来，一定都是有本事的人，就好好配合吧。说实话，我们也都希望马博士是无辜的，不然以后的抗体研究可就难了。”

    到了科研院门口，果然如那人所说，又是一轮核验，等两人真正踏进这栋纯白色的建筑时，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半小时。

    进门之后温度明显低了不少，空气凝固，声音隔绝，从头顶射下来的光线亮得刺眼，严卿昱一边小心观察着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次领路的是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人，两人跟着他从中间的通道来到最里面一个专用电梯，直达顶层5层，出了电梯左拐，只走了几步便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这才开口：“我就带到这里了，二位请进吧。”

    两人冲他点头致谢，抬手在门上轻轻扣了两下，推门而入。

    还没来得及观察屋内的情形，严卿昱就与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四目相对。视线交接，双方都有一瞬的怔愣，但他很快回了神，利落地迈步进门，扯起嘴角给了对方一个灿烂的笑容。

    叶墨尘没法形容自己当下的心情，那些已经在脑海中播放过无数遍的场景此刻突然有了色彩，沉寂多年的回忆终于有了鲜活的触感和味道。

    他无暇思考此刻该作何反应，只不受控制地将眼前的人去跟记忆中的样子对比——头发长了很多，微微弯曲着垂在耳侧，显得整个人温暖又柔和。容貌完全没有变化，小鱼形状的眼睛，笑起来眼尾收成长长的一条线，高挺的鼻梁下是饱满平直的唇，两边的嘴角弯出的仍是他记忆中的弧度。恍惚间，他似乎又感受到当初被抱在怀里的温暖。

    “二位好，我们是安全部负责这个案子的，这是我们队长叶墨尘，我叫高洪。这位是研究所的同事，主要是配合调查。”旁边另外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开了口，高洪看起来很年轻，笑起来还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你们好，我是严卿昱，这是庄晟。麻烦你们了，希望能合作顺利。”严卿昱赶紧上前答话，刻意忽视掉一旁直愣愣的目光。庄晟显然也发现了叶墨尘的不对，以为这是被严卿昱的美貌惊艳，还偷偷与他交换了一个戏谑的眼神。

    “一路上各种检查累了吧，要不要先歇会儿？”叶墨尘这时终于缓过来，压下心中思绪，问得温和有礼。

    “不用了，咱们还是进入正题吧，早些解决大家也都安心。”

    叶墨尘没有多说，点了点头，高洪见状立刻上前为他们介绍情况。

    “这间就是魏所长的办公室，也是发现尸体的地方。法医的结论是中毒，毒药是研究所里的强化试剂，这类药剂只有研究员有使用权限，领取都有记录。系统信息显示那几天只有马博士领用过，但在他后来的实验中未见使用，事发后我们在他的办公室和家中都做了搜查，也没有找到试剂的痕迹。此外，在魏所长死亡之前，马博士是最后一个进入他办公室的人，监控视频显示没有别人进来过。”

    高洪一边说着，严卿昱一边仔细观察着室内布置。

    进门对面是一组浅色的书桌椅。左手是会客区，配套的单双人皮质沙发、方形茶几、小型饮水机，右手那面墙一半立着个实木书柜，一半被紧锁的大型文件柜占据。简单整洁，一目了然。

    高洪说完之后，叶墨尘继续补充：“死亡时间是下午3点，药剂是在杯子里检测到的。除了移走尸体，现场其他地方都还保持原样，你们可以随意查看。”

    “药剂领出来就用也太明显了，会不会有人很早就领了，一直拿着没用？”庄晟提出疑问。

    “这种药剂是有时效性的，一旦取出，活性只能维持三天。”

    庄晟点点头，走到书桌前仔细查看。桌上也收拾得干净整洁，与整个房间风格一致，只有靠右放着的茶杯里残留着未清洗的茶渍。

    “毒发会很快吗？”严卿昱问。

    “毒发到死亡只要几分钟的时间，而且这药的发作过程很痛苦，死者很难有余力留下有效信息。”

    两人又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特别，便提出看下监控视频。这边显然早有准备，闻言立刻拿过来一个电脑，将那天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

    马博士进到办公室是下午1点40，在里面呆了半小时，2点10分出来。走廊上的摄像头拍到了魏旻送他出门的画面，马博士看起来十分激动，挥舞着双手不知说了些什么，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魏旻在他身后叹了口气，转身进屋。

    毒发时间只有几分钟，所以这药是在马博士走后40分钟左右服下的，大概是趁他不注意时投进了杯子里。但既然是在杯子里，也有可能是之前已经被放进去的，他们抱着一丝希望去翻看之前的视频记录，可4时之内再没有其他人进过这间屋子。

    一时之间又没了头绪。

    严卿昱皱起眉头仔细思考，试图再想出其他切入点，可他不是专业人士，对查案方法一无所知，思索良久仍是两眼一抹黑。无奈叹了口气，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抬起头刚要开口询问，却意外捕捉到叶墨尘仓促躲避的眼神。

    “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庄晟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