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愚蠢情事（微） (第2/2页)

快。

    他们那时候不算正式在一起。

    榆暮不承认，程执也不提。

    那会儿程执给榆暮找了个口碑不错的退休教授，人很低调，在一老小区补课，赶上来年奥运，京城管控道路，榆暮自己每天来回跑要绕远路，程执就天天去接她，怕她晚归又怕她挨冻。

    真甜蜜的时候也有，有一回要从早到晚的补，榆暮打电话说想吃热乎的。

    程执“嗯”了声，没说别的。

    一小时后，榆暮下楼，看到程执从副驾里拎出个老漆木饭盒。

    榆暮看了眼那雕着花的深红漆木盒，一眼认出来那是程家厨子做的。

    她说他乱来。

    程执倒也不争辩，说：“都是你喜欢吃的。”

    榆暮还是不高兴，掉头就走。

    她怕被程执家里人知道。

    挺怵的。

    那天闹了点别扭，程执本来想让保镖跟着，榆暮不大乐意，程执就自己拿了车钥匙开车等。

    车又不能停太近，榆暮说太扎眼，程执就停在对面小区门口，窝在车里cH0U烟。

    一根烟cH0U完，又点了根。

    榆暮那边迟迟没动静。

    等快夜里十一点多，雾重，nV孩终于从小区口出来，耳朵冻得红，鼻尖也红，手缩在袖口里，小跑着过来。

    车门一开，榆暮钻进来。

    得，没开暖气。

    故意的。

    程执握住她手的时候，榆暮往回cH0U。

    掌心冰的。

    程执握着不放，手指慢慢r0u进她的掌心，轻轻给搓着。

    搓着搓着，程执凑过来。

    榆暮别过脸，不让亲。

    “为了散烟味。”程执解释。

    “早让你戒了。”

    “我错了。”

    榆暮仍是不回头。

    nV孩在这方面还是挺犟的。

    程执就握着她的下颌把人掰过来接吻。

    于是，两人亲在一起，唇齿交缠，程执一边亲，一边把榆暮整个人压进座椅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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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到后半夜。

    没多久，榆暮提出说她想去出去转转。

    因家里边变故的缘由，榆暮很少会主动提出外出的要求。

    程执问她想去哪，榆暮说随便兜一圈。

    哪都行。

    程执真就随便绕。

    因赛事管控收紧，三环一带限行通知刚挂出来，程执开的车不能随便停，从建国门一路载到光华路那边，朝yAn那头的夜景清亮又空荡。

    车在慢车道上开，程执靠在座椅上叼着根烟。

    不cH0U了，有情绪起伏的时候倒是拿出来，权当过个瘾。

    榆暮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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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暮靠窗看向远处。

    对面那栋楼还在修——央视的新楼还没封顶，只是大半架子。

    钢骨撑着楼身，像没长完的壳。

    夜里有风，整座楼泛着冷光，像是从城市脊骨里撬出来的。

    nV孩盯着那栋楼发呆。

    ......

    眼泪一开始是悄无声息的，后来榆暮擦了又落，止不住。

    程执发现时，nV孩已经擦过一回眼角了。

    程执问：“你哭了吗？”

    榆暮说：“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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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执腾出只手要替榆暮擦掉眼泪。

    她扭头躲开。

    “怎么哭了？回头别人看见，又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眼泪越来越多，糊了榆暮满脸。

    “嗯？”

    这次，程执的指腹替榆暮擦去了点泪。

    还是擦不g净。

    榆暮索X拿程执伸过来的衬衣袖口胡乱蹭脸，越蹭眼皮越红。

    “拿纸擦。”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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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暮呜咽着打掉，就要拿衬衣布料擦。

    程执怕磨疼她，主动帮她换边，笑了下：“暮暮这是把我当毛巾了？”

    心疼坏了。

    到最后，程执右手衬衣袖扣下边也全Sh透了。

    ……

    那是榆暮瞒着所有人离开北京的前一周。

    ……

    程执不知道她要离开。

    没有任何人知道。

    洛杉矶的沿海公路，总在凌晨后才显得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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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从山口下来时已近凌晨，沿着空荡的SantaMonicaBlvd驶入I-10。

    程执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在半开窗的位置点了火。

    这是今晚，榆暮能看见的程执点的第三根烟。

    午夜过后，路面已少有人迹。

    过了圣莫尼卡的摩天轮灯火，车子往西驶向海岸。

    车灯孤立，海面黯哑。

    一路无言。

    副驾的榆暮蜷在安全带里。

    她知道程执处在暴怒的边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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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如果推门跳下去，再冲进眼前那片黑水，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少？

    可能不到三成。

    不如赌一把。

    至少能远离......她不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她甚至想好了逃跑路线，左边落地，右脚起跳，不走回头路，直接往海里扎。

    榆暮差点笑出声。

    无厘头的念头一闪而过。

    ……

    “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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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榆暮听见程执冷y的声音。

    温柔的海风在耳边呼啸，吹痛耳膜。

    榆暮发誓。

    她真的有点想跳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