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3/3页)

疚。冷夜语却想起那不堪的一幕，一闭眼，面上露出屈辱受伤的表情。

    「对不起。」低声乞求着原谅，轩辕昊单膝跪倒在冷夜语身边，抓起他无力垂

    落的手，先前磨得破皮流血的腕上包扎着白纱布，透出淡淡的药膏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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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柔吻着他的伤处：「我真的是控制不住自己才伤到你，给我个补救的机会

    。」

    温柔的话声飘荡在暮风里，烛火轻轻爆出一个灯花。瞬息明灭间，依稀照见冷

    夜语紧阖的眼角，有一点晶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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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夜转明，晨鸟啁啾。东方天际一片苍冥慢慢染上薄红，冬日旭阳洒落千万缕

    淡金。轩辕昊宽袍广袖，负手屹立，阳光将他全身笼上一层金芒，衬着衣袂飘飞，

    雍容华贵，宛如神坻。

    无影随侍一旁，看着他仰望长天，意态萧索，说不出的孤寂落寞。记忆中的主

    人惊才绝艳，游戏人间，何曾有过如此惘然神情。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那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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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峻冷傲的冷公子吧，那个一颦一笑都能轻易牵动主人情绪的人。主人的心，也终於

    沦陷了麽？

    「无影。」清朗沈凝的声音在晨风中响起：「你可有真正在乎一个人的时候

    ？」

    「……有……」

    「如果你在乎的人却不在意你，那怎麽办？」

    无影沈默半晌，缓缓道：「谁也控制不了另一个人的心，我不会强求。」他一

    笑，向来无表情的脸忽然有了神采：「有时，即使只能默默看着，也是一种快乐

    。」

    「哦？」轩辕昊扬了扬傲气的眉，淡淡而笑，微带揶揄：「只是看着，就会快

    乐了吗？无影，你的快乐还真容易满足。可我不是你，我绝不满足只能默默看着

    。」

    仰天长长叹了口气：「我想他留在我身边，每天都看到他，抱着他，让他心里

    只有我一人，又该怎麽办？只要他肯接受，我可以给他所有的宠爱，为什麽他不要

    ？多少人争着要我的宠爱，为什麽他不放在心上？」

    寂寞地笑了笑：「无影，我从来没这麽挫败过，想不到我轩辕昊也有抓不到的

    东西。」

    「也许主人只是没有给冷公子真正想要的东西。」无影平静地道。

    细长的黑眸异光一闪，是动怒的先兆。无影单腿跪地，恭声道：「无影失言，

    请主人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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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笑了两声，轩辕昊淡然道：「无妨。不过，我倒想听听，你觉得有什麽是

    冷公子真正想要的？」

    他笑得十分温和，无影却额间微汗，垂首道：「属下不敢妄自猜测。」

    轩辕昊慢吞吞地看向他：「你想什麽就说吧，我不来怪你便是。」

    无影头垂得更低：「是。请主人恕无影越距。属下以为，冷公子当不愿在主人

    禁锢之下接受主人的宠爱。」

    「大胆！」轩辕昊眼光一冷，怒气自身周渐渐弥漫。

    无影一颤，却兀自道：「主人其实比无影更明白，以冷公子的心高气傲，必不

    甘心受困於人。笼中之鸟，即使主人再百般疼爱，也已失了自由，势将抑郁而终。

    况且，」他咬咬牙，不顾越来越重的煞气，豁了出去：「主人还有众多侍人，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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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苛求冷公子心中只有主人一人？」

    「无影，你太放肆了！」虽然知道他说得有理，终究面上挂不住：「你在教训

    我麽？怎麽你也认为，我是将他当玩物一般？」

    「属下不敢。」

    轩辕昊盯着他好一阵，方道：「你认为若没了禁锢，他便会倾心於我麽？错了

    。他那冷冰冰的性子可是生来已久。何况我现在若放他自由，只怕永远也没有得到

    他的一天了。」想到以冷夜语眼下对他的憎恶，一旦脱困，怕不痛痛快快地刺上他

    十七八剑，更毋庸说会倾心於他，不禁心中涩然。

    见他落落寡欢，无影正想出言相劝。轩辕昊一摆手：「你去查一下冷公子的身

    世，我明日便要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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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影领命，正待离去，轩辕昊又叫住他：「那些侍人，你安排将他们遣散吧

    ！」微微一叹，衣袖翩飞，迳自返转雪樱轩。

    默默看着他背影消失，无影呆立半晌，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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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跪着，为坐在床沿的冷夜语小心翼翼地拆下包扎伤腕的纱布，伤口已落了痂

    ，新生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红。

    轩辕昊轻轻抚过，展颜道：「这伤药倒也灵验，再敷几剂催长新肌的草药，应

    当不会留下疤痕。」

    冷夜语默然无语，心却微微刺痛：明明已经被他那日的残虐伤到极点，此刻竟

    还对他的柔情感到一丝喜悦，他果然是不可救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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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爱他，所以不愿沦陷，怕付出所有的时候，已被厌倦！所以看到他左拥右

    抱时，被嫉恨攫住了心脏，决然离去，不甘同他人分享感情！所以当被残忍凌辱时

    ，心痛如死！也因为爱他，所以心伤至此，竟还希冀着他的温存。

    心念百千回转，面上漠然依旧。

    轩辕昊紧紧捕捉着他神情，轻叹道：「和我说句话吧，哪怕是骂我也好！」将

    脸颊贴上他大腿，隔衣轻轻摩挲着，低声一笑：「我好想念前些日子，你一生气，

    就会骂我变态、疯子。呵，从没有人这样骂我的，你是第一个。」

    「我是真的在乎你。我不知道怎麽样你才能相信我。不过没关系，我只求你再

    给我一次机会，来日方长，我一定会让你明白的。」

    他抬头诚恳之至地望进冷夜语清凛明澈的凤目，瞬息不眨，似想要看透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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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这双细长的魔魅眼眸，深邃幽黑如两泓无底冷潭，将他吸了进去，无法自

    拔！其实相见的第一天，就已经被他吸走了心魄。冷夜语眼帘一阖，一滴泪水跌落

    轩辕昊惊讶地看着泪珠自他紧闭的眼角源源流下，心如被狠狠抓了一把，用力

    抱住冷夜语，嘴唇轻柔贴上，替他吻去泪水。

    「冷夜语，再给我一次机会，相信我吧。」冷夜语也应该是在意他的，只是被

    他伤了心，那就让他来弥补这伤口。

    手掌轻拍，已解开他被封的xue。冷夜语肩一晃，便想挣脱他的拥抱。轩辕昊却

    将他搂得更紧：「别动，你气血久未流通，太用力会伤到自己。」举起他一缕黑发

    ，放到嘴边一吻道：「那些侍人，我已尽数遣走，以後我只陪你一个，可好？」

    冷夜语一震，看他一眼，随即偏转头：「与我何干？」话出口，便懊恼地一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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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唇，原已决定不再和他说话，怎麽又这般沈不住气？

    轩辕昊听到他终於肯开口，一阵狂喜，抱着他摇了两下：「我还以为你这一辈

    子都恨死我，不再跟我说话了呢。」激荡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含笑道：「自然有

    关，因为我只要你一个。一生一世，都只要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