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不要这样对我。 (第1/1页)

    「刚才唐尧说……你阻止过他们来法国探望我？」

    我在唐尧的面前维护他，不代表有些问题不需要厘清。

    「是真的还假的？」

    「真的。」他的小碗空了，便放下汤匙，平静地看着我。「如果你为此生我的气，那我向你道歉。对不起，我自作主张──」

    「你不要Ga0错了，我不是气你阻止他们，而是不理解你为何要阻止他们。」从事发到现在，我时常会有一种无力感。总觉得，我们明明近在咫尺，中间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我阻止他们，是想让你能够好好休息，不会被外界打扰。」

    「只是这个原因吗？还是你认为，他们与我见面後，会不让我继续与你在一起？所以你想杜绝这个可能。」

    或许是被我戳破了心事，一向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任白川，终於变得面无表情。

    「任白川，我真心喜欢你，也非常Ai你。你应该要知道，就算我的家人不允许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离开你。我跟你说的一辈子，不是唬你的。你为什麽，就不能够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只是不想有任何人介入我们之间。他们给你太多声音和太多意见了，你现在不会想离开我，将来也会感到困扰，倒不如──」

    「什麽困扰？」我很累，真的很累，不知道该如何与任白川G0u通。「他们不是笨蛋，也会尊重我的决定，你根本不必顾虑他们，并且把我当成陶瓷娃娃一样对待。我们是Ai人、是伴侣，不可以一辈子这样别扭地相处。」

    「那是因为你生病了，我才会这样对你。」

    「我的身T已经没有大碍了。就算没好，也不需要你如此对待。」

    这一个月，任白川面对我总是无时无刻地压抑自己，而压抑的情绪，又会转嫁到其他人的身上。

    「我这样对待你不好吗？」

    「怎麽会好？你一边照顾我，一边伤害自己，折磨自己，怎麽会好？我不需要你这个样子，我只要原来的你……任白川……我……我真的恨透所有要伤害你的人，就算时间退回到那一天，重新做一次选择，我也会去抓孙娉婷。对我来说她下地狱也无所谓，可是你不一样……你不可以这样凌迟自己……不可以把情绪压抑成这样……」

    我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心好像疼到快碎了。

    任白川呼出好大的一口气，接着用双手支撑桌面，缓缓站起身。

    「我不压抑情绪，还能怎麽对你？」他倒退一步，与我错开了视线，再突然抬起餐桌椅，狠狠地往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实木椅因他凶狠的动作，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在你面前的我是一个神经病！你忘了吗？我就是一个神经病！就算是现在我都会怀疑你到底是真是假！你到底是Si是活！」

    听到这句话，彷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怕我一醒过来，你就不在了！我怕我大声说话，你就吓跑了！我怕他们来见你，你就後悔了！你问我为什麽要压抑，因为我每分每秒都在害怕，我不知道该怎麽办，只能够尽力对你好……难道还不够吗？还不够好吗？」

    「任白川……」

    我张开嘴巴，却又不知道该对他说什麽。

    他垂着头看着地面，站了几分钟後，一言不发地迈开脚步走入卧房。我担心他一个人锁在里头，立即跟在他身後。好险他没有锁门，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

    「去洗澡吧。」冲突过後，任白川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我站在门口，走到他的面前，发现他的手在流血。

    「你受伤了，我帮你包紮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弄一下就好了。你去洗澡，洗好澡能早点休息。」

    经历一番激烈的争执，我不想再刺激他，只好顺着他的话去浴室准备冲洗身T。因为开刀，有很多地方必须避开，所以之前都是任白川小心翼翼地替我做清洗。现在让我自己动手，完全凸显我有多麽废，根本是被任白川养坏了。

    一边洗，一边抹眼泪，心情很复杂，是心疼又委屈。

    「洗好了吗？」大概是我在里面待太久了，久到任白川前来关心。

    「嗯。」看他人还在，我实在松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埋怨自己刚才g麽要引燃战火，要循序渐进，好好劝他才对。「你的手……」

    「包好了。」才一眨眼的时间，任白川又变回了我T面温柔的男朋友。「出来吧，我替你吹头发。」

    只是他好得不太真实，我总是很害怕。

    尤其在夜晚入睡时，他在我们复合後，第一次没有伸手将我拥入怀中，而选择背对我，让我看着他的背脊，寂寞得发颤。

    「任白川，对不起。」我们近在咫尺，却又改不变不了因这次突发事件，变质的内心。

    原以为我会辗转难眠，但或许是我太累了，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睡去。直到差不多清晨四点半，我毫无预警地睁开眼睛，发现任白川已不在身边。

    「任白川？」我爬下床，颤抖着双唇，不断巡视着卧室里的每个角落。

    然後再推开门，在屋内来回奔走。

    客厅没有、厨房没有、yAn台没有、书房没有……

    「任白川！」

    拜托不要……不要选择和任时咸走上一样的路……求你了……不要这样对我……

    跌跌撞撞地找寻，怎麽样都找不到，正要跑回卧房拿出大衣，准备出门找人的前一刻，我发现走廊的最底部，那个曾经上锁的房门，微微被打开了。

    「你在这里吗？任白川？」我很怕推开门，会看到我无法承受的一幕。可为了接近他，我依然伸手把门推开。

    任白川靠坐着墙壁，周遭散落一堆相簿和酒瓶。我呜咽着跌跪在地上，忍受不住情绪嚎啕大哭──他生病了，病得很严重，我却什麽忙都帮不上他。

    这个想法清晰地烙印在我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