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常三角关系_第十五章囚笼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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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囚笼 (第1/1页)

    陈哲走了。

    对於陈哲而言,这个家,这个被JiNg心打造,隔绝了所有潜在危险的金sE牢笼,或许也曾是一种温柔的束缚。

    因为生病,因为父母的过度保护,他从未真正自由地呼x1过。但至少,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时光里,有陈寂的陪伴,两个被孤独笼罩的孩子,还能在寂静中互相汲取一点微弱的暖意。

    现在,陈哲离开了。这个华丽的囚笼,失去了它唯一真正想要囚禁的物件,如今,只剩下陈寂一个人。

    家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平静。

    那种曾经因陈哲的病而弥漫的焦虑和悲伤,被一种刻意的遗忘所取代。

    “陈哲”这个名字,成了一个禁忌,一个谁也不敢,谁也不愿触碰的底线。仿佛只要不提,那个苍白瘦弱的男孩就从未存在过。

    家里只剩下一个孩子了。

    没有大少爷,二少爷,只有陈寂。他不再是陈哲的玩伴或影子,现在的他必须成为家里唯一的少爷。

    平静的表面下,是施加在陈寂身上变本加厉的规则。

    盛曼云以惊人的效率,为他重新规划了人生。大量的课程像冰冷的cHa0水,瞬间淹没了他的所有时间。

    钢琴——陈哲生前学过一点,但他T力不支,无法深入。现在,陈寂必须JiNg通,指尖流淌出的必须是毫无瑕疵的完美乐章。

    礼仪——他的一举一动,都必须符合这个阶层对“继承人”的苛刻要求,不能有半分失态。

    外语——流利是基础,他需要的是如同母语般的嫺熟。

    甚至还有跆拳道——为了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或者说,为了拥有一个健康T魄该有的样子,那是陈哲永远无法拥有的。

    上学,放学後的学科补习,假日的才艺课程……他的时间表被塞得密不透风,像一个被上好发条的JiNg密机器,不允许有片刻停歇。

    他不能抱怨,不能流露出疲惫。因为盛曼云会用那种混合着失望和冰冷的目光看着他。

    而最沉重的枷锁,是成绩。

    他的成绩必须是顶尖的,只能是第一名。不能是第二,不能有任何失误。

    有一次,或许是因为连轴转的疲惫,或许只是一次微小的疏忽,他某次测验拿了一个“仅仅”是优秀的分数,而非惯常的满分或第一。

    盛曼云拿着那份试卷,指尖微微发抖。她没有怒吼,声音甚至b平时更轻,却像根被打磨到极致的细针,一根根紮进陈寂的耳膜,再刺入心脏:“这种题目也会错吗?”

    她抬起眼,看着他,眼神空洞,仿佛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如果是小哲……他一定能做到最好。”

    这句话,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更直白的话,来自陈建业。

    在他某次礼仪课上因为极度困倦而出现一个微小失误後,陈建业难得地亲自开了口,语气是商人式的权衡与冷酷:“你连这些都做不到,我养你g嘛?”

    一句话,否定了他所有的努力,也道破了他在这个家唯一的存在价值——他必须完美地扮演“陈哲”可能成为的样子,甚至要超越那个想像。

    於是,陈寂不再出任何差错。

    他像一个被输入了完美程式的机器人,JiNg准地执行着每一项指令。他考第一,弹奏出获奖级别的钢琴曲,举止无可挑剔。他把自己活成了橱窗里最耀眼的展品,活成了盛曼云和陈建业想要看到的,“健康的陈哲”应该长成的模样。

    外壳越来越完美,越来越坚y。

    而内里,那个在孤儿院後院,平静地给予小鸟“解脱”的十七,则在无人可见的黑暗深处,悄然滋长。那些无法言说的压力、被物化的痛苦、以及对“自由”的扭曲渴望,最终都化作了後巷里,那些流浪猫临终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病态的愉悦。

    他成了这个空荡荡的囚笼里,唯一的,也是最终的囚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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