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门_第二章镜子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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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镜子 (第1/2页)

    这一夜彻夜难眠,这天逐渐破晓,这是我回到祖厝後的第三天,早上七点,我睁开眼,没听到闹钟。

    窗外yAn光亮得刺眼,透过老旧百叶窗,把天花板划成一条条金sE的Y影。

    我花了好一会才从床上坐起来,头还沉沉的,昨晚梦太多,醒来只剩一种不安的余味,翻了个身,抓起床边的笔电,强迫自己打开剪辑软T。

    这支企业形象短片我已经剪到快吐了。

    业主是那种自以为懂「年轻cHa0感」的中年人,昨天LINE我说:「你那段光线太灰,有点..Y?」我苦笑,心里想,那是我家院子的自然光,你不爽去找太yAn理论啊。

    剪到第十五分钟时,我的胃开始咕咕叫。

    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只有卤蛋、豆腐r和一罐没喝完的麦茶。我泡了碗泡面,拿去客厅边吃边看手机。

    咕噜咕噜地x1面时,我无意间抬起头,看见穿衣镜里的我也在吃面。

    但我停下筷子时,镜子里的我却还继续咀嚼了几秒。

    我瞬间愣住,盯着那个「我」,像是等他也发现了我在看他。

    祂没发现..祂只是像我一样坐着,但神情更平静,几乎没有表情。

    我大口吞下还没咬完的泡面,咳了两声,把碗丢回厨房水槽。

    大概是睡不好吧。我用手机打开相机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照片里没有异常,就跟正常自拍一样。

    我又试了两次一张有闪光,一张关掉滤镜,每次照片里的人,动作都和我同步,没有延迟,但我还是觉得怪。

    我试着继续剪片,打开笔电,耳机戴上,画面开始跑。

    片头是我以前拍的祖厝外景,红门、老砖、那棵斜斜的茄苳树,这些画面本来对我来说只是「老屋感」,但今天再看,就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镜头里的一切都静止不动,静得像是某种埋伏。

    剪到第七分钟时,我点开了素材资料夹,看到一段旧镜头:我站在老墙边对镜回头,镜头有点抖。

    我暂停在0:14秒那里有个模糊人影,站在我背後,应该只是墙的脏影…放大来看,对b後面的几个Frame,那人影没有改变过位置,就像是站在那里看着我一样,我不敢多想,继续快速地进行手上的工作。

    直到今天下午两点多,我不小心在工作中打了个小盹。

    那个梦又来了。

    我站在冒烟的厨房里,地上散着碎裂的碗,还有烧黑的锅铲。父亲踢开门,冲进浓烟里,抱起我。可他的手,不是在抱我,而是在拉住我左手的一节……断指。

    血滴在他军装袖口上,他低声说着什麽,但我听不懂。只有最後那一眼,我看到他眼神像在躲什麽,不是火,而是我。

    我从梦里惊醒,头发贴满额头,T恤Sh了一片。

    我喝了喝那罐冷麦茶坐在屋外,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大概是国小三年级吧我问爸爸那场火是怎麽发生的。

    他头也没抬,只说:「瓦斯没关好,没什麽好记的。」

    我问:「可是为什麽我手指有疤?」

    他这才皱起眉,冷冷地回:「小时候你摔倒撞到的,不记得了吧?小孩子不要一直问那些不重要的事。」

    他那天cH0U了很多菸,菸灰掉在木地板上,他也没捡。

    我记得自己那晚失眠了很久。

    现在想起来,那语气根本不像在安慰我,b较像……想把什麽埋起来。

    时间快六点多,我不敢再睡,打开便当外送APP,点了卤r0U饭。

    外送员来的时候,我还愣愣地站在门口,直到他叫了我两声。

    「先生?卤r0U饭,您的单哦。」

    我这才回神,连忙点头。「啊……不好意思。」我接过便当。

    外送员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你还好吧?你脸sE……不是很好看。」

    「没事,昨天没睡好。」我挤出一个笑容。

    他犹豫了一下,像是还想说什麽,但最後只说:「那……早点休息,别太C了。」说完转身离开。

    我站在门口,握着那盒卤r0U饭,直到听见电梯叮的一声,才慢慢关上门。

    吃饭时,我顺手打开笔电,翻出以前拍的那支还在学生时期拍的短片眷村题材但从来没剪完的功课,我满喜欢这部短片的,可以看到当初青涩的剪辑手法看到自己的进步。

    那天我记得有个镜头,是我站在祖厝红门前回头的特写。

    可这次,我在画面里看到我背後多了两个人影。

    我放大重看,那人影模糊但轮廓清晰,其中一人左手五指齐全,而我,左手是少一节的。我肯定以前看过这段影片很多次。

    以前,绝对没有这东西。

    思绪有点混乱,心情有点复杂,我起身走出去散步,想平复心情。

    走到储藏室时,我突然停住了。

    那面墙,墙後面我记得爸曾说那里不要乱动,是阿公当年留下的封砖。

    我不再犹豫,回房拿出榔头,一砖一砖敲开,砖块掉落时,我手指都有点麻。

    墙後藏着一个凹槽,一只木盒静静地放在里面,

    上头覆着一张早已泛h的纸卡:

    李昀谦|1994.07.29农历七月初一

    重:3.0公斤编号003

    那一瞬间,我整个人冷到背脊发凉,那是我的生日。

    但那不是我的名字。

    我打开木盒,一截红线缠住的手指静静地躺着,像是早已乾枯的骨节。旁边还有一片破碎军牌,模糊的刻字只有一个「谦」字还能辨认。

    我想起那年楼梯摔倒,左手食指断了一节。

    医生说我运气不好,爸却整夜没睡,眼神像是在丧礼里。

    那晚,是不是我Si了一部分?

    还是……那断下的,不只是手指,而是我本来是谁?

    碎砖掉落时,我并没有闻到灰尘。

    反而是一GU微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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