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两条路，一条慢 (第2/2页)

合直播。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介绍理念，但不要拍人。」

    直播主愣了一下，还是点头收起手机。她小声说：「对不起，我没有想到。」

    「没关系，谢谢你理解。」

    等对方离开，nV孩的肩膀才慢慢放松。她对苏星说：「我刚刚一直在想要不要走。」

    「你做得很好。」苏星说，「你可以继续坐，等到你自己觉得好了再走。」

    林曜在旁边看完整个过程，心里把「等人也是工作」重画了一次。他在小卡上写下今晚的第一句：保护安静的权利。

    晚上七点，风起。沈韶从剧场走来，把明天灯测的流程表分给两人看。「我把举手写进标准流程。」他指着表上两行字：「任何观众可在任一时刻举手，工作人员5秒内到位。——简单、可C作。」

    「很好。」林曜说，「我们公司的值班单上也要有一条：任何人可在任何时刻说先不要，其他人5秒内暂停讨论。」

    以宁笑：「看起来我们都在练少做一点。」

    八点整，一位年轻爸爸又来坐三椅。昨天那位。他看起来一整天都在想「内湖与板桥」的选择，额头有一条不肯散去的细纹。他主动开口：「我照你说的，跟主管谈两周弹X进出。他问我：如果开会不在弹X时间怎麽办？」

    「你怎麽回？」

    「我说可以提前一天告知，我配合。然後我自己补了一条：通勤超过50分钟就算失败。」

    「很好。」苏星点头，「你把**慢」的条件写得清楚，所以别人b较容易帮你。」

    林曜补一句：「到周末前，不要再去搜板桥通勤地狱那种关键字。你会被演算法吓到。」

    年轻爸爸笑出声，像松开一格扣子：「好。」

    八点二十，一辆机车在巷口被汽车b了一下，差点擦撞。没有受伤，但骑士吓得停在骑楼边发抖。苏星第一时间把水和纸巾拿出去：「先坐一下。」她没有问发生什麽，只把人带到椅子上。林曜站在巷口看了几秒，确认没有需要报警，才退回门边。以宁拿了一张未封口圆的小贴纸，贴在骑士手背上：「你等手不抖了再走。」

    三分钟後，骑士呼x1慢下来，说：「我没事。谢谢你们。」他戴上安全帽，推车走远，背影还有点抖，但方向很稳。

    这件小事故让三人的讯息同时升起同一句：人优先。林曜在笔记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路口，旁边写：「两条路，一条慢。」

    九点，门口的黑板被风轻轻推摇。苏星把粉笔字又补清楚：「如果你害怕，进来坐一下。」她突然想到合作卡上的第七条「不驱赶回声」，便在底下加了一行小字：「也不驱赶人。」

    他们在吧台後做一个小型复盘，完全白话：

    事件1：直播主yu直播→介入，说明规则，保护安静；

    事件2：年轻爸爸的两条路→拆成今日可做；

    事件3：巷口小惊吓→先坐／先水／先不问；

    事件4：公司幽灵端点→先不扫／一周复盘。

    语义小结：等人也是工作／先稳人才不受伤／少做一点让系统自稳。

    夜深之前，林曜把今天的工程语言翻成更生活的十条，贴在门内侧清单下方，给自己也给任何路过想看的朋友：

    凡事可等五分钟：把急，分成五分钟以後的你去处理。

    把大事拆成今天能做的一步：先谈弹X，先谈试行。

    遇到错位先站稳：先在场，再对时。

    遇到回声先照顾人：水／椅子／纸巾。

    任何时候可举手：不舒服就离开，回来也可以。

    不要为被看见而开灯：需要时再开。

    不要把圆补满：留缺口，呼x1b较顺。

    夜间不切：除非人会受伤。

    说白话：能让小学生懂，就算成功。

    谢谢＝把不需要说的话说完。

    苏星看完，笑：「你真的把工程写成生活。」

    「我在练。」林曜把笔盖上，「我也在练不要用工作逃避生活。」

    「这个难。」

    「所以我买了两张周末回家的票。」

    他把其中一张照片传给她。她回：「票别退，看看命运。」又补一句：「我也在练不夜切——不临时改票。」

    三人笑了一下，笑声把夜里的疲倦分掉一些。

    打烊前最後一件事，是把三张椅子往墙边再收半个椅面。苏星说：「让夜晚走过的人，有更多可以躲雨的地方。」她把今天的数据补上：

    坐22次等人7、喘气5、纯坐6、改资料1、惊吓後坐3；

    站4次；

    借厕所2次；

    直播介入1次已友善处理；

    因三椅而消费0次维持自由。

    语义：侧身安全／等人也是工作／先坐再说／少做一点。

    铁门拉下一半，吧台只留一盏小灯。陌生号码在这时传来一句话：

    等，有时b做更难。

    苏星把它抄进语义卡，旁边写：我们就练难的。

    她关掉最後一盏灯，门外路灯稳稳地亮着，像在说：今天走了b较慢的一条路，於是没有谁受伤。

    【第16章完】